一封關于青春的長信(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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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自習課的鈴聲響起。醫大的自習課鈴聲是告訴大家從這刻起要保持圖書館與教學區的安靜。每一個曾經勵志為醫療行業做貢獻的人都需要有一顆平穩呼吸的心臟以及永遠不會顫抖的手。

而此刻站在風中的我,心臟忽停忽快,手也不停的顫抖。我不愿意打開這個用牛皮紙袋像封檔案一樣封起來的包裹,生怕里面就是黨敏拆穿我一切謊言的證據。又很想打開看看,她這樣慎重包裹的究竟是什么。手連續碰了幾次紙袋又收回來。最后嘆了一口氣對正在看著我的手進退兩難的程諾說:“算了,現在不看了吧?”

“你不敢打開,怕有炸彈啊?”他愣愣的說。

“不是,這是女孩之間的秘密,不想讓你看見。”這是句實話,我不想讓程諾看到黨敏給了我些什么,我想黨敏像做封檔案一樣的做了這個袋子,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

“對了,她什么時候給你這個袋子,你怎么早不給我。”

“在A市的時候啊,我想早給你啊。她非說一定要等到夏小海也到X市了才給你,本來是準備早給你的,可是不是跟夏小海……不是跟你……”他吞吞吐吐。

剛進女生寢室的門,釋言迫不及待的問我程諾跟我說了什么。

我說:“跟你無關,說了一些家里的事。”她哦了一聲失望的坐回自己的桌邊。

黨小北看我一臉疲憊便說道:“哎,你們那心理學老師長的帥不帥?我跟你說我今天去學校的吉他社看了看,全是帥哥。”

我眼前又浮現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不帥,是個40多歲的小老頭。矮胖矮胖的,人挺幽默,就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就是什么呀?你說說看。”黨小北急切問道。

“就是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他,整個人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把程諾下午給我概括的感覺表達出來。

“這有什么呀,我還以為他多長根尾巴還是少只眼睛呢。不好玩。”黨小北悻悻的坐回自己床上。

“其實我偶爾也有這種感覺,”釋言搭話說:“就是見一個人就感覺在哪兒見過,反正很熟悉,又說不上來。”

黨小北說:“那沒什么,我第一次見到簡潔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啊哈,你們都有啊?那就不奇怪了。”

釋言搓著手指,仿佛沒聽見我們對話,然后自言自語的說:“我就覺得我見到程諾的時候哪里不對,后來一想,說不定是在哪里見過的,可是我從生下來就沒出過我那個市呀。奇怪。”

王娟拿掉耳塞,瞪了一眼釋言,不無嘲笑的說:“你那是犯了花癡的林妹妹見了朝思暮想的寶哥哥了。前世注定的。”釋言這才回過神,跳上王娟的床去搶她的耳機。我跟黨小北都笑了。

寢室熄燈以后,我打開床頭自備的充電臺燈。慢慢的撕開牛皮紙袋里的層層包裝,打開最里面很大的信封,一沓子信紙從里面滑出了。紅紅綠綠的在臺燈的白光映照下顯得特別好看。這些信紙我再熟悉不過了,是我偷偷跟黨敏的信一起塞給夏小海的信。那些信紙曾經是我年少懵懂的最好證據。可是夏小海不是說他從沒有給黨敏看過這些信嗎?

白色燈光的角落有一個小信封,里面有一封沒有被讀過的信:

親愛的阿潔: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一定你跟小海都在X市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沒有繼續上三加二的大專,而是選擇去別的城市打拼了。我要離開這個讓我留下許多回憶跟傷心的城市,重新開始。我的爸爸本來就沒有打算讓我再上學。別為我傷心,從我們初中畢業一開始,我們早就不能并肩而行了。

謝謝你曾經給我的那些美好,它讓我在以后枯燥的人生里也有了回憶可想。至于小海,我不怪你。得不到只是我的努力不夠,或許我也沒有你聰明漂亮。還記得以前你總是不愿意寫作業拿我的作業去抄嗎?你以前問我為什么我總是這么努力,我說我是一只笨鳥,笨鳥先飛了才有可能趕上你們,可是我這只笨鳥還是沒有能夠趕上。(一個哭泣的小人表情)

我有時候在想我肯定是嫉妒你的,你比我聰明,條件又比我好,還有程諾從小就喜歡你。我什么都沒有。但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不嫉妒,我唯一珍惜的人就應該得到這么多。阿潔,有一次你跟我說你可能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你知道我的第一反應是什么嗎?我當時恨極了那個被你喜歡的男孩,我覺得他就要奪走你了,我不再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了。想想那個時候自己是多么的單純呵。所以你要記住,如果小海和你,我一定要做個選擇,你遠遠比小海重要。

最對不起程諾,這么多年我總嫉妒他跟你在一起比我的多。我覺得這樣一個學習不好,缺乏家教的人是多么的配不上你,所以我處處說他的壞話。可是那天他卻因為我斷了一只胳膊。那個時候我滿心里想的都是小海,我怕他傷害小海一絲一毫。所以在他舉起拳頭去打小海頭的時候我搬起旁邊的石頭就去砸他胳膊,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力氣為什么有那么大。他沒有怪我,小海卻說我心狠。呵呵,我能說什么呢。小海說不要把事情告訴你,以免影響你的學習。我在急診室外聽到程諾痛的撕心裂肺的聲音,覺得上天對你真好,他把兩個這樣好的男人都給了你。所以你要原諒我那天跟你說的話。我只是嫉妒。

關于那個字條,不知道程諾有沒有告訴你,那上面寫著“明天下午一定去我家,要阻止程諾跟夏小海打架,要不小海可能會死。”看到這個字條,我嚇壞了,趕緊找了小海,小海執意要陪我去你家找你。他說我騙他,我也曾懷疑是你在騙我,可是程諾告訴我你不可能騙我,阿潔,我糊涂了,難道這一切還有別人嗎?可是都不重要了,真的。我們都會重新開始的。

最后求你,別告訴小海我給的信。讓我們在彼此心里都留下最后一點美好吧。

看完黨敏的信,唯一支撐我的一點力氣瞬間土崩瓦解。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暈厥還是疲憊,總之那一瞬間,我失去了所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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