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這是永年的口頭禪。
永年是誰?
永年是我師兄,比我高兩屆。07屆藝術系攝影專業。
我們相識于新生接待處。他帶我交了費,幫我領被子什物,拎東西到宿舍,甚至還打掃了宿舍,鋪了床鋪。室友們一致認為他是我的家長,咳!我傻呵呵的樂了:這學校素質很高啊,學長們都承擔了家長的義務了。
由于同在一個系,相見的幾率總是大些。吃早餐在餐廳遇到,吃午飯在餐廳遇到,吃晚餐在餐廳遇到;在花壇,在球場,在自習室,在圖書館,都總是不期而遇。我傻呵呵樂了:學校真小?。?/p>
年少無知,知世事甚少。私自逃避父母約束,選了省外的這所學校。全市,不,全省僅三個熟人――同鄉人:帥――在英語系,小昭――在環境工程系,濤――在學校隔壁的師院。于是乎,接待我的師兄,也就是在學校認識的第一個人,自然比旁人親切些,而且總是見面,于是也算是熟人。又由于他比我們更為熟悉這個地方,且很會攝影,逛街、玩耍也總是叫上他。慢慢的更為熟識了。
這天上午,我收到了一封情書。是一個叫冀的男生寫的。當時他用遙控飛機把鮮花送到我的課桌上,同時開了遙控飛機上的錄音:小淇,我們交往吧!全校沸騰了!對于戀愛小菜鳥的我,嚇得逃得比兔子還快。但不得不說,這招對我很受用,不久之后就墮入了情網。
永年必然會知道這件事情。那天他打電話約我去象湖攝影,我這才想起來,大概半個月不曾遇到他了。由于下午沒課就答應了,正好向他討教下人像攝影技術。
當我乘車到象湖的時候,永年正站在碼頭上對我招手。我走過去,和他上了一條游船,只有我們兩個游人的游船。我和他靠在船頭的欄桿上,這才發現他今天有點不一樣:干凈的白色襯衫配天藍色的牛仔褲,搭白色的帆布運動鞋,平時長長的指甲也修得整整齊齊,手里拿著個長約一尺寬約六十的紙盒子,盒子上面畫著秦始皇像。
我心里很詫異,正色到:“師兄,你今天不是約我來攝影的么?你的相機呢?”永年看著我略微緊張的神色,安撫似的笑了:“你怎么這么緊張?我沒帶相機,可是你帶了呀?!彼箘盼樟宋占埡?,又笑著說:“來,送給你!”“什么呀?”我好奇的問。他看著我得眼睛,輕聲說:“看看不就知道了嘛?!?/p>
“秦始皇兵馬俑!青花瓷的!”我驚喜的叫起來。“就知道你喜歡,看來我這個星期的時光沒有白費呀!”永年看了看陽光,笑瞇著眼說。“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我追問。永年故作高深的說:“天機不可泄露!”“切,你就騙我吧!是不是看了我的隨筆?”我猜測著說。“這是秘密!”永年不想說必不會告訴我。
四匹馬拉著一輛戰車,車上站著一個趕馬的人,底座上有一個透明膠塞,青花白底,十分細膩。我觀察了好一會兒,硬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永年取下我的相機,給我和兵馬俑拍了張照片,然后走到船艙的門口的座椅上坐下,我也走過去坐下。
“你為什么要送我禮物?”我問他。“我要走了?!庇滥曷掏痰握f,“我決定提前去MD設計公司上班了?!薄昂脜柡ρ剑∵@公司我聽說在世界上是排得上號的?!蔽也粺o崇拜的說,“恭喜你呀,師兄?!薄拔蚁嘈拍銜龅母玫?。以后我不在,自己多小心?!庇滥觐D了頓,“聽說你談戀愛了。”“嗯!”我頓時紅了臉,聲音細如蚊蠅。永年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動了動嘴啥也沒說出口!
回到學校大門口,我:“師兄太謝謝你了?!庇滥辏骸澳阋舱f我是你師兄,不客氣。不過記得想我,想我了就看看它。”我:“我會的,再見,師兄?!?/p>
又過了兩天,聽說永年走了。
MD設計公司在這個省也就錄取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