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東,對于夏天的到來,總沒有感覺,沒有任何提示直接進入了夏季。在翻日歷時,發現已經翻到了六月,才意識到已是夏日。
不知是因為城市的不同抑或是經歷的變化,可以讓人變得安靜平和。
來廣東后,偶爾也會詫異于自己的改變。愛上了閱讀,會讓自己泡在書店大半天時間,忘記了饑餓;會一口氣捧回八本書,只是因為愛上其中的文字,喜不自禁所為。更多的時間讓自己沉浸在書本中,忘乎所以,渾然不覺。因為閱讀,變得踏實沉靜,每每忘記了生活中原本的粗糙和簡陋,原本某些情緒變得不足為道,在生命浩瀚的長河中,一切似乎變得那么微乎其微。
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大地,就越真切而實在。也許只有當我們嘗試著腳踏實地的行走時,才能更真切的感悟生活的意義。
沒有什么是值得去炫耀和評說的。習慣了每每有人詢問工作時,輕聲回應,我不過是某家公司,每月為著月薪努力著。久了,便真的覺得自己不過如此。
雖然能感知自己的恬靜,可是也知道無法改變的依然是那顆敏感而纖細的心。因為敏感因為纖細,便更容易感受生活中美好帶來的歡欣,殘酷帶來的疼痛。而這份歡欣和疼痛會更為強烈。
穿梭在人群中,看不出悲喜,而心底卻會因周遭的事物升起波瀾,也許不是波瀾,只不過是如平靜的湖面安靜的流淌,而悲喜自知。看太陽升起,花兒綻放,有微笑如花般盛開,多么美好;而突然其來的暴雨,似乎想帶走一切,全身淋濕,有寒意侵蝕。
細膩的心總容易感受孤獨。坐在從廣州往東莞的車上,沉沉睡去,猛然醒來,看見車窗外大朵大朵的白云,那一刻調皮的想起棉花糖,幾許清甜的滋味。笑,為心底還保有的童真。看見大片大片蔥籠的綠色和連綿的山峰慢慢的向后退去。突然想起在長沙的某個地方,也有這樣的綠色,那里是自己的家鄉,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正獨自身處異地。
故鄉是什么?那是永遠也回不了的家。依然微笑,看車窗外的風景,可分明感受到一絲苦澀。曾經以為自己足夠勇敢,堅持回歸,原來不過是打了一個盹,作了一個回家的夢罷了,夢醒后不得不再次出走。流浪其實不是習慣,只是身不由已,是回不去了的無奈。身處異地的女子,像是懸在半空的云,無根無牽掛更無安全感可言。可是,云兒無從選擇,或許漂泊正是她不得不作的選擇。
似乎永遠在行走,只是每次的目的地不同。有朋友說,像我這般善感受之人,實是易受傷之人,如何可以承受那么多,卻又矛盾著,不斷的選擇著,冒險著。可是,這樣的人,卻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任由自己的感性泛濫,把一點情緒肆意的傾瀉。
坐在從東莞往廣州的車上,給長沙一好友電話。對方軟綿綿的聲音“回了嗎?”心似乎一下子被擊中,聲音也低下來了,“沒有呢......”所有的溫柔,一下子全部釋放。突然那么強烈的想家,想要回去......可是,不能,雖然有人說,發現了長沙更好吃的魚,回來可以去吃。真的被打動;可是,還是不能立即回去,還有工作在等著我去完成,還有不得不面對的現實需要去面對。
廣州,是何其現實之地;因為現實,帶來實在的疼痛。
那天晚上從一朋友處回來的路上,因為對方說把自己放在某個地方,要其同事打的送回家。竟然會生氣,竟然會激動,竟然會因此爭執。事后不甚悔意。原本不該,原本不該對別人有所要求,要知道,這里不是長沙,也不是我曾經的那些朋友,如何可以以同樣的去要求?憑什么你要朋友很義氣,感情很純粹。一要求,就是錯。我應該深知這樣淺顯的道理的。可是,在那一刻,我是真切的感受到疼痛和委屈,那一刻差點掉淚。我并不是爭執時的理直氣壯,我只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般,我也痛恨自己沒有保持一貫的平和寬容。
回家后,看書,也爭扎著,為路上的失禮,卻接到對方電話,是say不好意思。我是個會給自己也會給別人臺階下的人,在那一刻堅決的放下,學會忘記,我笑著說,沒事,我原本不是如此小氣之人,即使片刻有痛,也是會包裹得完好如初的。在那一剎那我像抹去粉筆灰般抹去了之前的小小的疼痛。
獨自前行的路上,要想快樂的前行,便要學會適時的放下,適時果敢的忘記。
因為包容,也許可以收獲更多。因為這樣,竟能慢慢的找出別人身上某些可愛。其實,這樣也未必就不好。
行走在廣州,也許我會慢慢的習慣,就像現在已是夏日,南國的廣東無法深切的感知夏天是在哪一天來臨的,但是卻也習慣了。只是偶爾想起此時的上海,或許正是梅雨期的悶熱,而長沙,或許正是酷暑。而那所有的一切,卻在今天變得有些遙遠,今天我能抓住的是手中的一切,能感知的是這里不那么強烈的夏日。
似乎我也已經習慣,在經歷了最初兩周皮膚因敏感帶來的癢痛的折磨后的安然無恙。也許我也會習慣這里的人,會漸漸對有些淡漠和世故習以為常;也許我會不在意,會慢慢的因為習慣而愛上這個當初并不愛的城市。
“此心安處是吾鄉”也許隨遇而安,少想一點,又也許一貫的粗枝大葉可以幫我忽略過程中所有的不安,而把這里當成家。
在這樣的夏日,安靜的敲完上面的字。笑,其實,這樣也挺好。在平淡瑣碎中品味出精致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