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里格半島。
里格半島位于瀘沽湖里格村,是一座很小的島嶼,極靜,水碧藍。
島上有四五家客棧,以及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沒有廟,也沒有和尚,僅有一個祭祀用的石堆。
石堆上經番涌動。路邊的灌木上,平安符隨風搖擺。
一條很隱蔽的石階路,直通山頂。
原先我并不知道這條路,上山都是偷偷借著客棧的木梯爬上后山,尋著廢棄的路跡,深一腳淺一腳,狼狽而上。
在山頂,臨風四望,真正領會什么叫江山如畫。
后來探索發現了正路后,便堂而皇之地上去,下來,再上去。
不亦樂乎。
(二)
都是村長的。
里格半島連接陸地的一端,都是客棧。
而三面環水的另一端,是一座小山,及一間雅致房屋。
此屋視野開闊,位置絕佳,完全與半島的客棧隔斷,遺世獨立,靠船只進出。
到底哪位土豪私藏了這么美的地盤?
難道是金屋藏嬌?
好奇極了,于是詢問與它緊鄰的半島陽光客棧老板:干嗎不把里面那間房屋一起租下來做客棧?
老板用看外地人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那是村長家的。
那山呢?
也是村長的。
恍然大悟。原來是村長家的。都是他家的
做村長真好。
(三)
止水。
止水名副其實。
靠山臨水,水止于此,游人亦止于此。
這是離半島最遠的一間房,木質,獨幢,三面落地玻璃。
古老的豬槽船,穿梭往來。
房間連著木質大平臺,一盆多肉植物懸于屋前。平臺上有高腳桌,高腳凳,有花草長椅。老板養的一條黑白邊牧,時不時渡到平臺上來,靜靜佇立。
這是瀘沽湖上唯一的水屋。
坐在平臺上,來往的船上客舉起手機,咔嚓咔嚓。
說不清是你入了他們的畫。
還是他們入了你的畫。
總之,止水值得一宿。
(四)
五天四夜。
我在瀘沽湖,呆了整整五天四夜。
說好的蒼山洱海,香格里拉,都被我拋在了腦后。每天就是走走看看。
看微風拂過湖面,
看木船咿呀呀來了去,去了來。
看行人三三兩兩,或駐足小憩,或取景拍照。
看日出湖面,日落西山。
看船老大費力撈起湖邊的木樁。
看長發的姑娘,拉低了毛衣領子,露出香肩,眼神明亮。男孩相機晃了晃。
看游人對著我席地而坐的平臺輕聲贊嘆。
……
總而言之,我在瀘沽湖完全是虛度光陰的。
并且度的有些樂不思蜀。
(五)
摩梭人的走婚。
川、滇交界處,摩梭人環瀘沽湖而居,其走婚習俗聞名于世。
據當地摩梭人講,云南境內摩梭人約1萬人,四川境內約2萬多人,總數不到4萬。
他們不屬于56個民族,因為他們沒有文字。摩梭民族文化靠口口相傳。
現如今,只有極少數的摩梭人還保留著走婚的習俗。
在回來的路上,接我的司機師傅,他的父親就是典型的走婚“大咖”。他的父親,有兒女三十多個,老婆嘛,司機師傅說他知道的只有三四個。
走婚的摩梭人,仍然沿襲母系社會風俗,孩子隨母姓。家族以老祖母為尊。男人主要幫助家族里的姐妹培養孩子,能力有余的情況下,才會出力撫養自己的親生孩子。
所以,在里格彼岸客棧,我們遇到了一個長工。
他只身一人。他說不來普通話。他把客棧當家。他身邊無子女。
我是被長工這個詞驚到了??傄詾檫@個詞屬于地主豪紳年代。
這個長工幾乎包攬了客棧的所有活,掃地拖地,清洗床單被套,收拾花花草草。沒事還會撐個破船出湖尋些廢棄的豬槽船,用來種植花草。
好吧,有點離題。我的意思是,在走婚的摩梭人里面,男人需要負責的東西真的很少,他們可以隨遇而安。相反,女人卻壓力巨大。
瀘沽湖上,有大半的船夫,是女人。也許這也正是印證了一句話,權力越大,責任越大。
如今,很多接受過教育或者賺了錢或者見了世面的摩梭男人,已經不愿意聽從“老阿嬤”的安排,而是選擇獨立成戶當家做主。
沒有人能確切告訴我,到底還有多少摩梭人保持走婚習俗。
我相信,隨著一批又一批游客的進入,隨著瀘沽湖周邊景點的開發,隨著文明、教育和經濟不斷推進,摩梭人走婚形式的消失,將是歷史的必然。
這樣一想,不禁有些唏噓。
(六)
遠方不遠。
如今的遠方,真的還遠嗎?
即使是南極和北極,只要行動,也不過是天涯咫尺。
年少有段時間,我特別喜歡三毛,喜歡她字里行間的溫暖和細膩。喜歡她的大氣,真摯,和流浪般的生活。
也因為,她描述的沙漠,大海,老外,皮卡等等,對于年少的我而言,都太遠了,簡直遙不可及。所以非常向往。
后來慢慢長大,我慢慢地琢磨明白了。三毛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是特別有錢的那種。
她的一生,專職漂泊和寫作。
如果換了你我,有那么多錢,也能到處走走看看。如果一輩子只負責走走看看寫寫的話,大抵我也能出本書。
所以再后來,我終于不再有三毛情結。
對遠方,也再沒有了那么強烈的渴望。
(七)
結語。
回想麗江之行,瀘沽湖真的像世外桃源,湖岸一樹一樹花開,湖上船兒來來往往。
山靜,水藍。
文字和相機,完全記錄不下它的純凈與美好。
所以,如果問我要攻略,我會說,飛機抵達麗江后,直奔瀘沽湖,回程留一天時間去玉龍雪山。至于麗江古城,晨跑進去繞一圈,晚上酒吧坐一下,聽一首嗓音低沉略帶滄桑的民謠,足矣。
游記就這寫到這吧。原諒我的字不成文。
祝愿你,如水,如光。
純真又璀璨,安靜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