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處在枷鎖之中。
有的人選擇與無法掙離的現(xiàn)實妥協(xié),繼續(xù)著對自由的仰望;有的人則超然灑脫,打破了看似牢不可破的束縛,選擇追尋心底最美好的自由。我們常常會面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
古希臘先民們對自由的熱愛,即使在千百年后的今天仍可從他們那鏗鏘有力的詩篇中窺見一斑。但正是這些最熱愛自由的人們,為了在弱肉強食的時代生存下去,摒棄了周邊民族仍保持的,相對自由的部落生活,毅然選擇了組織嚴(yán)密的城邦作為自己的生活方式。究其原因,是因為自由是在確保生存的基礎(chǔ)上才能去追求的奢侈品。當(dāng)今時代我們無須為了種植和戰(zhàn)爭而被迫聯(lián)合起來,但更為沉重的,來自社會本身的種種限制讓自由顯得更加可貴了。
試想,當(dāng)你埋首于文案之間,被無盡的各種文書工作整得焦頭爛額,明明知道這些工作對任何人都沒什么意義,但出于整個社會都在遵從的習(xí)慣仍想堅持完成工作,順便幻想著回家之后怎么泡個腳犒勞一下自己,你身邊一向沉默的同事突然把筆輕輕擱下,神情愉快地翻出去夏威夷的單程機票,然后吹著口哨迎著夕陽跨入了落日的余暉,留下一屋子的人和呆滯的沉默。你在震驚之余不由得反省,反省自己的人生是怎么過來的,又將要怎樣度過,深深地陷入了對人生價值究竟是什么的沉思。你思考得過于投入,連洗腳水涼了都渾然不覺。第二天早上腳底抽筋地接著去上班。
按照叔本華的說法,自由即是不受限制。能在被種種關(guān)系和限制填充的社會中超脫一切,獲得真正的自由,那是大境界;對各種限制熟視無睹,毫無顧忌地拋開一切條條框框,憑著熱情去做那些符合人對自由的渴望的,那叫不懂事,或者叫逃避。人畢竟是社會中的人,盧梭筆下的自然狀態(tài)畢竟是推測出來的,可能曾經(jīng)存在過的理想條件。
人不一定是生而自由的,但枷鎖卻是的的確確存在著的。
能夠說走就走看世界的浪子,不是在商品拜物教一統(tǒng)江山的今天取得了足夠支持作為自由的資本,就是被繁重的工作逼得失去了理智。在我們蠢蠢欲動,準(zhǔn)備寫下自己的自由宣言之前,必須要認(rèn)清這一現(xiàn)狀。
但這并不是說自由本身是荒謬的,不可能實踐的。人的一生短短的幾十載,從始至終一直被裝在社會的套子里,不曾表現(xiàn)過真實的個性,也未曾追尋過自己的理想,這樣的人,這樣的生活,是決計不存在的。自由一直存在于每個人的心里,一直通過每個人的每一個念頭,得到最為有力的證明。懷著對自由的熱忱與渴望,我們面對現(xiàn)實,低下頭奮力耕耘,抬起頭仰望前方。
就像隔著鳥籠凝望青空,如同夜鶯般低吟,翅膀積蓄著猛禽的力量。當(dāng)鳥籠打開的一瞬間,自由的魂靈終將回到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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