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空氣無邊清冷,星光淡淡向天邊隱去,街燈閃爍不定。緊緊衣領,用棉服的溫暖將自己裹挾,急急忙忙加入行色匆匆趕著乘車的人流。
從車窗向外探望,明明滅滅的燈光下或是疾步健走的獨行俠,或是三兩成群腳步趔趄睡意未醒的少年求學者,或是站臺旁擁作一團面目僵硬的候車人?睡眼惺忪的城市被人群一點點喚醒。遠處因燈光照射或斑斕或鬼魅的樹影,與白日里相比,顯得神秘,因風而輕舞的身姿也多了一種陸離。
車廂內(nèi),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大口嚼著便捷的早餐,新鮮濃烈的食物的香氣讓經(jīng)歷了一夜酣睡的意識尚不清晰的人們精神一振,車廂內(nèi)漸漸響起了私語聲,很快熱鬧起來:前夜晚餐的菜品,李家小娃的出生,新任領導的三把火,美國總統(tǒng)的新政,政府關于民生的舉措?煙火人間的平凡生活正式登場。
這就是城市的冬天的早晨,一日將要面對的緊張、煩忙早早打消了意想中本該有的清明、從容,大家你推我擠地匯入車廂再分散各處,或勞心,或勞力,開始平平凡凡,千篇一律的每日生活。
天光漸次亮起。
工作間小憩,驀然抬頭望向窗外,朝陽正任性地將萬道金光從樓群間隙傾瀉而出,亮閃閃,金燦燦,帶著富庶的,華貴的,溫暖的力量,讓人心生喜悅。閉上眼睛,感受陽光穿過發(fā)梢,眉眼的幸福,周遭瞬間變得美好。
窗臺上的繡球花開得正艷,也許是陽光的潤澤,也許是心意的熏染,竟比平日里嫵媚了許多。那盆前不久才插栽的綠植,葉片鮮嫩,嬌綠至極。湊近細嗅,一種屬于植物成長的氣息直沖鼻腔,目馳神往間,快樂觸手可及。
忙碌的,辛苦的,疲憊的日子里,有陽光的照耀,有花香的點綴,有季節(jié)更替的期待,有余生最年輕時刻的安慰,有黑暗終將褪去,光亮必然到來的希望,所謂生活,不再一味沉悶。
白落梅說,等待一場姹紫嫣紅的花事是幸福;在陽光下和喜歡的人一起筑夢,是幸福;守著一段冷暖交織的光陰慢慢變老,亦是幸福。
席慕容說,我喜歡將暮未暮的原野,在這時候,所有的顏色都已沉靜。而黑暗尚未來臨,在山岡上那叢郁綠里,還有著最后一筆的激情。
原來,幸福、喜歡始終是自己的事,沒有規(guī)則,沒有設置,也沒有內(nèi)容??梢灾皇沁@天光,可以只是這枝頭生命的躍動,也可以只是一句"還好嗎"。
風是清涼的,也是舒爽的,那么,日子是辛勞的,也是甜美的。
冬日,也會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