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練車的時候譚姐暈倒了。
我們一車人手忙腳亂地將教練車當成救護車,一路呼嘯著送譚姐到了醫院才想起要聯系她的家人。
電話打給譚姐的老公,在一陣吆五喝六的嘈雜聲中,我們好不容易說清原委,那邊卻不耐煩地來了一句“不是已經在醫院了嗎?醒了她自己曉得回來”。
這話像一盆兜頭澆下的冰水,淋了我們一個透心涼。
醫生說,譚姐的身體其實沒什么大礙。感冒加上沒休息好,所以才會造成這種突然的暈厥,打一打點滴,睡一覺也就好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譚姐便醒了過來。得知是我們幾個將她送到醫院,譚姐千恩萬謝非要拉我們下館子吃一頓。
晚餐訂在本市鼎鼎有名的一家餐飲店,是那種平時我再怎么咬牙跺腳也舍不得進的高大上餐廳,那大廳里明晃晃的水晶燈亮閃閃地發射著土豪氣息,不知道亮瞎了多少雙眼睛。
我們一起學車這五六人滿打滿算也相處了兩三個月。平時隔三差五地練車,群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
譚姐這人挺大方,練車的時候經常會給我們帶些小零食,自家烤的地瓜干或者南瓜籽之類的,平時喝的水也是自己準備杯子從家里接了來。
譚姐的衣著打扮并不怎么潮流,衣服一看就是洗了很多遍已經褪色的那種,也不怎么見她背包,手機還是以前那種老式的棒棒機。說句不中聽的話,怎么看譚姐也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
我們一群人在暴擊中呆若木雞地走進包廂,沒想到更大的暴擊還在后面。這家在本市以昂貴出名的飯點是譚姐和她老公的產業。剛從農村出來那會兒,夫妻倆從路邊攤做起,幾十年風里來雨里去終于有了如今的規模。
都說男人一有錢就變壞,可是譚姐的老公沒有。即便譚姐整天穿得灰噗噗,頭發也毛里毛糙的,譚姐的老公始終沒有嫌棄。
“一起苦過的人,不在乎那么多外在”。說到這,譚姐笑得一臉的開心,我們這群人也跟著受到了感染。
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大概是我今年聽過的最美的愛情了。
這天的飯局譚姐老公另外有事沒能參加,大伙兒約好考完科三再聚一次,一定要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好好先生。
可是還沒等到我們考科三,事情便有了變化。
那天,譚姐來得比往常要晚得多。一雙眼睛像是起了水泡又紅又腫,左臉上也是紅紅的一片。
原來譚姐的老公早就在外有了小三,一大早小三便拿著孕檢報告找上了門。譚姐先是難以置信,后來發了瘋一般地捶打小三,沒想到卻挨了老公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譚姐跌跌撞撞地離開,失魂落魄地到了練車場,坐在車里淚如雨下。
我們這才知道暈倒的那天早上,譚姐五點多就起了床。洗干凈全家人的衣服,將家里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才坐著公交車出門練車。平日里,譚姐還得負責給一大家子做飯,接送兩個外孫。
我聽了怪不忍,插嘴說了一句,生著病呢,也不知道歇歇。譚姐沒說話,側過頭望著窗外呼嘯的樹影,過了好久才說到“習慣了,這么多年一家老小的內衣內褲襪子鞋子全是我在洗,勞碌命改不了的”
?聽到這兒,一起練車的霜姐瞥了瞥嘴“也就是你才這樣想,你看現在人孩子都懷上了你還在家當保姆呢!你成天活得那么便宜那么勞累,然后呢?男人還不是該出軌出軌,有人念你好了嗎?”
霜姐和譚姐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老實說,霜姐的年齡比譚姐還要大得多。但是霜姐卻比譚姐瀟灑太多。霜姐是那種活得很精致的女人,每天打扮得光彩照人,讓一看便覺得眼前一亮。
對于婚姻的態度,霜姐和譚姐也是兩個極端。譚姐在婚姻中總是隱忍,以夫人的身份活成保姆的角色,最后卻落個人才兩空。霜姐卻不同,以女王的姿態俾睨這滾滾紅塵。雖然霜姐活得任性,但霜姐的老公對她卻是百依百順,每天車接車送,生怕霜姐磕著碰著。難怪雞湯里總說,會“作”的女人,才配得上更好的人生。
父母輩的婚姻,總是容易委曲求全,婚姻出了問題,首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我不夠好,是不是我錯了什么?像霜姐這樣恣意灑脫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的人總是如譚姐這般,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
她們如老黃牛一般默默地為家庭奉獻,任勞任怨,把光鮮亮麗的人生過得晦暗無光。家里窗明幾凈,她們卻蒙上了塵土,可是哪里有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老婆成天灰頭土臉的呢?
網上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女人這輩子一定要對自己好。該吃吃該喝喝,不然累死了就會有別人花你的錢,住你的房,玩你的男人,睡你的床,撕你的照片還會打你的娃。
話糙理不糙,如果說我們這代人的婚姻最大的悲劇在于“喪偶式”生活,那么父母輩的愛情最可悲的便是“保姆式”求全了。
日劇《單身貴族》中有這樣一段對話:“早中晚,我很期待你做的熱騰騰的飯菜,能幫忙打掃的話就再好不過了”“但那不是老婆,而是幫傭吧!”當真是一針見血。
“保姆式”婚姻最大悲劇在于妻子像個保姆一樣將家里照顧得妥妥帖帖。等到人老珠黃才發現,當她全心全意放下自我撲入家庭的時候,當她為了家庭放棄自我的提升甘愿活得像個保姆的時候,那些年輕漂亮的姑娘早已在一旁虎視眈眈等著替代她的位置。
而此時的她,除了家務全能其他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公揮一揮衣袖,帶不走半點塵埃。
女人啊,無論哪個年齡,到底還是要對自己好一些。不能為了婚姻便讓自己低到塵埃里,因為那里除了塵土絕無其他,根本開不出那朵肥碩的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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