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不再提的,你現在又說”,面對再次重啟的話題,選擇依舊是破門而出。這是我見過的記憶清楚的第五次皮皮和父母的爭吵。
我和皮皮是大學室友,在經歷了豐富多彩的四年大學生活后,終究迎來了現實的耳光,緊接著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地的自信和愿望。我因為家中還有哥哥,有幸擺脫了回家繼承“家族企業”的命運,但作為家里的獨子,無奈走上了一切聽指揮的道路。
依舊記得大學時皮皮每天按時按點的給父母匯報生活,具體到每頓飯吃了多少,和水多少毫升。那時候我們仿佛被當做棄兒不被理睬的生活,極大的吸引和刺激著皮皮,于是乎和父母產生了數次激烈的爭吵。在畢業后,皮皮按照家里的安排,放棄了去南京了計劃,放棄了一直喜歡的姑娘,放棄了早約定好的生活,一個人獨自去了無錫。
一個人的生活,是寂寞如雪般的蒼白。再點綴一些他人幸福生活的朋友圈。就釀成了一人獨醉,他人不解的酒槽。伴著努力打拼的汗水,散發出一種郁結心頭的悲憤。對的,就是悲憤,仿佛世間一切與我為敵,連風都帶著嘲諷的意味。
皮皮面對著上班,睡覺,上班,睡覺的日子,整天擔心一個人吃飯中途,離開會被收走還沒解決的食物。在嘗試了一切盡可能的孤獨過后,皮皮一個人去看了一部愛情電影,選擇了逃離。
放棄的不止是已經安排好的工作,更放棄了那種不用自己思考,一切聽指揮的命運。皮皮打包行李,在兩個月之前的一個晚上,坐著嘟嘟的火車,趕來成都投奔我。
初見面時取笑幾句,“怎么放棄了家族企業,和我們這些貧民一樣了”?回應的只是沉默,和眼睛深處的濕潤。又經歷了租房子,找工作等一系列的流程,帶著他吃各種美食,健身鍛煉,稍稍有些走出過去的陰影。
皮皮的母親打來了電話,知道了在成都,并且決定以后不再干涉他,馬上來見他,給他買好房子,免得租房寄人籬下。說實話,我聽到這些,真的嫉妒,拼死拼活連首付都沒指望的我,多希望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阿姨來了之后,開始給皮皮洗衣服,縫被子,看房子。隨身的行李中,沒有幾件自己的東西,全是已經在家做好的皮皮喜歡吃的東西。兩個人無可避免的繼續著之前問題的爭吵,繼續著無法割舍的親情。
當我把一切正確的路都指給你,把前方一切的荊棘坑洼都解決,甚至在背后推著你,你還是不愿意走一步嗎?
皮皮和媽媽在忙碌的看著房子,暴漲的房價沒有絲毫的影響。皮皮和我講,他總算要擺脫父母的安排,可以自己決定自己了。我看著面前一堆的房產簡介,笑了笑,希望他開心就好。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從來不要去控制,也不存在擺脫,只有合理妥善的處理,做出改變,才會讓自己舒服一點。當皮皮住在經過父母安排的房子時,也許會明白,親情從來不是言談,面臨的問題永遠是溝通,而不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