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石階畔的白衣少女,無邪笑靨,一懷紫堇。溫柔了誰的歲月。 身后花開如雪,笑著許下余生誓言。屋檐細雨,清風作伴,聽夏蟬嘶鳴。初冬白雪紅梅,一杯熱茶,浮生的愿。 ? ? ? ? 時光靜好,她說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 ?血風撕裂旗幟,金戈鐵馬中一襲如血紅裙。傲立城墻,眸光堅定,她是手執長劍,寒光凜冽。她亦誓死護著這天闌城闕。謝婉,天闌城唯一的女將軍。她是守護這座城的神,百姓心中最不可褻瀆,英勇的神。城亡神死。
? ?這是她的職責,義不容辭。
? ? 攻城的聲音愈來愈強烈,風帶來刺鼻的血腥味。她答應過痕風與他白頭偕老,可如今……
? ? ? 注定是要負了他嗎,他不過是個的書生,如果她死了誰會嫁給他呢。罷了,只要他好好活著,就好了。
? “一定要活下去”是誰泣血嘶吼。火光凄厲,灼了淚眸。哀鴻遍野,血與骨埋葬在模糊的夜中。
? 從何而來,又去何處,花落往事似夢一曲。
? 破曉前,守候著這座易了王姓的天闌城,一只燈籠,與他靜守這片夜。焚成灰的蝶,可否鳳凰涅槃。他在等候。
痕風提著燈籠在天闌城中,靜靜等著天亮。她走了,還有他不是嗎?他替她守候這座城。
? ?如墨的夜被火光印的血紅,城墻上一身紅衣的人,亦持著當年那把利劍。
? ?太平的天日能有幾天,亂世梟雄層出不窮。無數的利爪想伸入這座城,風煙狼籍。又起風了, 痕風冷冷地俯視城下猙獰著面孔的攻城者。鮮血的味道,像是當年她死在自己懷里。她的血把自己的白衣染紅的味道。無論怎么洗還是散不去,像是滲進了骨肉里。就好像失去她的痛,也是刻在骨子里的,每夜糾纏不放,痛不成眠。
? 他穿著她當初的衣。那樣站著,城墻下百姓高呼 “謝婉將軍顯靈,老天佑我天闌”呼聲高昂,激烈。敵軍怕了,他們怕了那個當初血染城墻神一般的女將軍。敵方不戰自退。他亦替她守候著座城池,他穿著她的衣,持著她的劍。
? ? 他好像看見她捧著紫堇對他笑得模樣。
? 他似乎聽見她對他說“一定要活下去!”有什么在清晰。模糊畫面在交錯,一柄匕首沒入他的胸膛,他聽見她大聲對她嘶吼“一定要活下去!” 他恍惚,可是眼前沒有嘶吼的她,他的胸前也沒有那把匕首。他苦笑,他寧愿回到當年與她一起走那黃泉之路。
? ? ?可若連他都走了,誰替她守這座城。
?他游離于輪回之外。他賞著花開花落,他守著這片城池。他在等待,等待她履行余生的誓言。因為一句“一定要活下去!”
? ? ?以吾之魂,守汝畢生所愛。
? 一夢終了,三生石上謝婉與痕風的姓名刻了一遍又一遍。白衣女子,笑著問“你可見到一個叫痕風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