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挎著菜籃往前方聚集的人群看去,即使人群涌動,但依然看到了壯觀的一幕,那是一頭雄壯的大象,它的個頭即使是被人群包圍,也絲毫掩蓋不了它的威武。還有它前方的那匹駿馬,它光滑的膚質泛著光澤,帶著嶄新的馬鞍,顯得格外氣派,被牽動的小猴子與在籠子里的許多動物就顯得有些落莫,這些形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變成了一道不一樣的風景。
那些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們,他們身上并沒有干凈利落的感覺,那些動物像奔逐在去草原深林的路上,而他們是那之外的人,于是他們的腳步拖沓,無所適從,手中的鞭子也忘記該向哪揮舞。
女孩的目光一直追逐到他們消失在人群涌動的街道,身邊觀望的人開始七嘴八舌:
“今晚又有馬戲看了”
“是啊,是啊”
“好久沒來了,這次有很多動物,肯定更精彩”
“今晚一定要去不然就可惜了”
這聲音仿佛在述說著多么激動人心的一刻,那些動物和人類承載著狂歡的喜悅,而這心情也許只屬于看到這些表象的人們了。
而后這聲音也隨著人群散去了。
過了一會兒,那片平時大塊空著的地方搭建起了一個大棚,門口是幾個售票的人,女孩被擠到人群外摸著口袋,看了一眼總算是夠票錢,到女孩拿票時,那售票的人瞪著眼睛不停地打量,而后才將票遞到她的手里。女孩突然感覺自己就像那些動物一樣,是被圍觀的對象。
隨著天漸漸地暗下來,女孩的腦海里滿是那黃亮的燈光,那刺眼的光線,人們放逐的歡呼聲,猶如瀑布般無窮無盡,傾卸下來,閃爍著令人艷羨的光芒。
女孩來到那個鼓起的白色蒙古包前,卻遲遲邁不開腳步,就像有人故意拉扯,步伐沉重。她抬頭就看到了空中的一簇簇火苗,它們無拘無束滿天飛舞,女孩瞪大了雙眼,這火苗竟能在空中游離,沒有任何的約束,整個天空都變得熠熠生輝,那黑藍的天空,變得愈加的悠深黑暗,那火光就像會閃動會跳躍的精靈,四處流竄飛舞。女孩也隨著火苗一起置身于天空中,那種俯視的感覺真好,瞬間這世界都安靜了,變小了。她聽不到任何吵雜的聲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只有那個亮眼的白色大棚。
在天空翱翔的感覺真好,穿過微風,遠離地面,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就仿佛把自己托付給了天空,而它會帶女孩想去的地方。此時女孩已經不再想著那個馬戲團里的熱鬧非凡,手里的入場票隨風而去。眼前是微涼的夜色,天已漸漸變亮,光線慢慢地覆蓋。
一陣風吹來,女孩醒了在迷茫的夜色中。在溫暖的床上,身邊有可愛的布娃娃大熊,有互相依靠的姐姐。那個在天空中飛翔的夢,還有些恍惚,有些記憶。
第二天早上,姐姐手里拿了兩張票,遞到女孩的手里,“小妹保管好,晚上我們看馬戲去”。拿過票的女孩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日期,今天才開始的售票。
那個夢格外的清晰,也許不是夢。去年的馬戲團就來過這里,帶著那些或威武或嬌小的動物,表演了幾天。
女孩把票壓在了箱底,背著書包上學了。
后來女孩又看到過許多的馬戲表演。這世間或許還有許多的馬戲表演,但每一場都不及那次的天空之旅帶來的震撼。
每個人都要成長,最后忘了所有的苦澀與心酸,做回那個隨時能觸碰到快樂的自己,就像女孩的那個夢,記住了,遺忘了,也成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