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被拉長了一般,靜靜流淌著的歲月,倒像是沒有撥動船槳的小泛舟,悠悠飄蕩在水面上,似乎感受不到驚天翻涌的波瀾和騰空的巨浪,也正是這一種安穩(wěn)的情愫,塑造了小城的市井煙火。
市中心衙門前廣場,老人們愜意地坐在長椅上,搖著蒲扇談?wù)撝议L里短,孩子們則無憂無慮地嬉戲打鬧。“祖籍陜西韓城縣,杏花村里有家園……”秦腔“自樂班”在廣場即興表演,,邊上圍攏著好多人,時而爆發(fā)出陣陣喝彩聲。廣場西南角樹蔭下,三五堆人圍坐在石椅旁打牌下棋,圍觀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都很用心投入在牌局中,甚至感受不到夏季太陽的炎熱,往那兒一坐,一下午的時光便悄然流逝。
暮色漸濃時,廣場燈帶逐一亮起,跳交誼舞的人群隨著圓舞曲旋轉(zhuǎn)",衣袂翩躚宛若流動的星河。
小縣城步行一小時以內(nèi),就能滿足生活日常的方方面面。散步有固定的河濱路,購物有常去的幾家店,吃飯也總愛那幾家的口味,四周的人哪怕?lián)Q來換去,也還是原來的感覺。快節(jié)奏在縣城無疑是不必要的趕時間。人們晃晃悠悠,仿佛一年的時間也走不出整個夏季。
縣城建于漆沮兩河交匯之地,地勢低洼,氣候很熱,街道很窄,辦事很慢,閑話很多,但天空很藍,生活很安逸。閑來約三五好友,擇一小飯館偶爾小聚,生活因安穩(wěn)而幸福。縣城,是一個熟人社會,是一個關(guān)系大于規(guī)則的社會。
男人似乎對逛街沒有太大興趣。大多數(shù)男人表示他們不愿意在購物場所多做停留,所以從來都是快速購買所需,然后匆匆離去。小縣城里人們買衣服,大多還是到實體店。電商網(wǎng)購雖然快捷方便,也可以退貨調(diào)換,但是因為看不到實物,判斷不出商品質(zhì)量,沒有體驗感。
先生常到家門口便利店買東西,那里的服務(wù)生總是一臉傲慢無禮的樣子,就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朋友對老先生說,為何不到其他地方去買?老先生笑著回答:“為了與他賭氣,我必須多繞一圈,浪費時間,徒增麻煩,再說禮貌不好是他的問題,為什么我要因為他而改變自己的心情?”
伴隨著街道上服裝銷售員的邀買聲,穿梭在店面房屋的遮陰里,總能碰到幾個老爺爺、老奶奶坐在街邊賣水果或自己地里的農(nóng)產(chǎn)品,偶有幾人過去詢價。臨近夜幕,各種美食小攤主便涌現(xiàn)在街頭,為了躲避刺眼的陽光,傍晚才是人們動身出門的好時機。
小縣城很小,日子很慢,但卻把小城里每個人的歸屬感都留在了這里。我們給予家鄉(xiāng)的情懷,是去再遠的遠方都感受不到的安穩(wěn)。總有一股擰緊的力量和寄托留在心間,是縱使變成一坯黃土也不能埋沒的精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