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第一場雪把高速公路也下的封路了,我被截在了家里。陪媽媽去醫院看病的閑暇,打開電視看了顧長衛的《孔雀》和《立春》。
2005年上映的《孔雀》是顧長衛從攝影師轉型導演的處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之作。作為張藝謀、陳凱歌的御用攝影師,顧長衛對鏡頭語言的把控自然是爐火純青。《孔雀》以一種類似紀錄片的形式記錄了高家三兄妹的青少年往事,影片以一家五口在門口小桌吃飯為分界,分別以三兄妹的視角對往事進行追憶。
影片的故事發生在70年代末,張靜初飾演的姐姐高衛紅有一個當傘兵的夢想。她對機械的在藥廠刷瓶子不感興趣,也不愿意到母親托關系給她找的托兒所上班。為了當傘兵,她去和征兵的軍人打乒乓球,單刀直入的說“我要是贏了你,你就幫我入伍”,被當場拒絕,回家偷了母親買菜的錢加上弟弟資助的兩塊錢買了煙酒,打算給軍官送禮。無奈卻被競爭者捷足先登。之后,她自己做了降落傘,騎著自行車拉著降落傘在鬧市里穿梭,臉上漏出燦爛的笑容,那個時刻,她的夢想實現了。卻被母親生生拽住,這樣離經叛道的行為在當時簡直就是個異類。降落傘被一個叫果子的男青年撿走,她為了拿回降落傘,在小樹林里自愿脫去了褲子,果子有沒有對她做什么我們不知道,影片沒有交代,我想可能什么都沒做,也可能做了。對于她來說,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之下,不是你有夢想有能力就能實現夢想,她放得開,可以放棄貞操,可以送禮。哥哥是個胖子,小時候得過腦病,智商稍微有點低,但我看他倒是最聰明的那個,因為有病的緣故,爸媽干什么都向著他,分糖他可以得到一大半,有好吃的也先讓他吃,不然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他也不會吃成個胖子,他沒有什么理想,只是想讓身邊的人對他好一點,被人欺負了也只是呵呵一笑,在外面是個軟蛋,回家了就成了霸王,什么事都不干。有了喜歡的姑娘就告訴他媽幫他追,倒是也直接。當然以他的條件,最后也只能找了個農村的瘸腿姑娘。弟弟還在上學,是全家人的希望,但卻被父親發現畫裸女,父親對他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轉變,大喊著鄰居們,我家出了個流氓。這一段我特別不能理解,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更何況是一個青春期的男孩,有一些性幻想也是正常,也許只有經歷過那扭曲人性的十年的人們才能理解。在那個時代里,有理想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人只有被異化成為機器一樣麻木才能有些許的安樂。
《立春》講述了80年代一個山西小縣城里王彩玲等藝術青年在夢想與現實的矛盾中痛苦掙扎的故事。影片引用了契科夫《三姐妹》里的一段話“住在這種小地方,一個人懂六門語言,就跟六指一樣,是個累贅。”在小地方里還懷揣文藝夢想,也是個曲高和寡的事,反而成了異類,自己覺得“生活在他處”,別人覺得你是“喉嚨里的魚刺”。安于現狀,麻木自己,還是與現實死磕?前者會讓人平庸,后者卻會讓你頭破血流。顯然,那個年代不是一個“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的時代,按部就班的平庸是最優的選擇。
如今到了2016年,我們同樣存在這個問題,是放棄夢想,安于平庸呢?還是為夢想而去大城市奮斗?我想我們是幸運的,沒有生活在那個年代。這是一個可以做夢的時代,萬一實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