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過來,天空飄起了小雨,無聲,細細密密的,不一會兒就打濕了地面。
這種天氣的12月特別清冷,說不上刺骨的寒冷,但是足以讓人冷得很清醒。
哪怕之前不知道,一旦你打開網絡,手機會告訴你:今天是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公祭日。
我歷史特別差,也很健忘,所以每年都要復習一遍:
1937年12月13日至1938年1月,侵華日軍在南京對中國同胞實施長達四十多天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三十多萬人慘遭殺戮,六朝古都遭受了歷史上空前的黑暗的令人窒息的六周,制造了震驚中外的南京大屠殺慘案。
欣欣很崇拜約翰·拉貝,很尊敬張純如,在南京的時候我也跟隨人流走進了“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
你知道嗎?在外面等候的時候,大家排著隊也會說個無關痛癢的笑話,像是在任何景區門口等待入園時平常的場景。
可是,你知道嗎?當大家走進紀念館,看到那個醒目的300000,每個人都異常的沉默,連腳步聲都輕輕的,好像怕驚擾了長眠于此的亡靈。
那是300000個生命,六個星期,平均每12秒就有一名同胞死于日軍的屠刀之下。他們可能是勤勞的父親,可能是善良的母親,可能是愛美的姑娘,可能是正當年的小伙子,可能是掛著鼻涕的小朋友,可能是拄著拐杖的老奶奶,甚至可能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在那最黑暗的六個星期里,他們永遠地告別了這個世界,以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
生命何其脆弱,而只因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中國人!
隔著玻璃幕墻依然可以看見里面的白骨,看得見幼小的孩童小小的頭骨,看得見子彈穿過的空洞,看得見刺刀留下的痕跡,那么多那么密集地堆放在一起,在這些赤裸裸的骸骨面前,所有的語言都蒼白失色,那些冰冷的歷史直直地砸過來。
遇難者名單刻滿了兩邊的墻面,密密麻麻的字,有一些甚至沒有名字,留下的只是某某的大伯,某某的叔叔一樣的稱呼,他們中的很多很多人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痕跡就是一個名字,因為他們整個家族可能都已經遇難了。
走在那些圖文史料中間,那段不容置疑的歷史一頁頁展開,那么殘忍、那么血腥,“江邊流水盡為之赤,城內外所有河渠、溝壑無不填滿尸體”,到底是怎樣的力量支撐著張純如一遍遍翻閱文獻,一次次記錄,我們已無從得知。因為她出版的算是人類史上第一本“充分研究南京大屠殺的英文著作”,更多的西方人了解了一段歷史,而她的生命也永遠地停留在了36歲。
知乎有個問題:南京大屠殺與中國國民有什么關系?有個高票答案寫了這樣一段話:
大家都在同一輛車里,如果一個人絕望,那么所有人都不安全。所以永遠不要對他人的苦難無動于衷,因為誰也無法保證下一個不是你我。
目前大屠殺幸存者已僅剩100余人,并且年事已老,活下來的他們每個人都背負著血和淚的噩夢一樣的記憶。
歷史的車輪不斷向前,總有一天,當所有的幸存者都堅持不住了,我們熟知的這些都只會變成教科書、紀念館里的資料和圖片,但是真相永遠不會沉沒!
愿我們無需記起,也從不會忘記,那些為家國山河英勇奮戰的將士,那場令人窒息的人道主義災難,那個“落后就要挨打”的訓誡,以及吾輩當自強的信念。
愿逝者安息,愿歷史銘記,愿南京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