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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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什么?腦子里突然跳出這個問句,跟多愁善感無關,跟肚兒圓也沒關,我想這就是突然的自我吧。科學家說人的腦子一秒鐘會產生5萬個想法,看來是在某一瞬間,有一個想法像落單的流星,不幸落在了我的腦子上,砸了一個坑。經過這么一砸,我的身體聯動起來。首先回憶碰撞的過程,接著準備開始處理事故,最后,形成一些混沌的結論。

這就是人,一種奇妙的生物。所以有時我也在考慮,是否該夸夸造物主,索性承認祂的存在。但我還沒這么做,以后也不打算做。原因是我不想騙,不想騙自己,不想騙祂。假裝虔誠,嘴臉未免太難看。雖然有時膝蓋也不爭氣,但大抵都能克制。所以做人也算一個不壞的選擇。曾經想過做一只貓,在黑暗中兩眼發著光,像死神一樣巡視,也像精靈一樣神秘,無拘無束,來去無蹤。但想到貓要吃老鼠,就只好放棄了。做人難,但可以選擇簡單,做動物容易,卻沒得選。貓有繁衍的本能,于是在一些時候,它們不得不發出一些怪誕的聲音來。人也有繁衍的本能,但可以選擇叫或不叫,甚或不生。我喜歡這種選擇,這是我認為不壞的原因之一。但目前的情況似乎不太妙,因為說不準哪天我們就和動物一樣,不得不叫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選擇自殺,因為這也算是一種選擇,只是方式很糟糕,需要慎重對待。

生活像花一樣,有開三瓣的、四瓣的、五瓣的.......于是有人給它下定義。在學校里叫校園生活,在公司里叫單位生活,結了婚叫夫妻生活,此外還有鄉村生活,城市生活等等。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準備隨時過一些新的生活,可左等右等上等下等,也沒等到我想要的生活。于是有人建議我去某地體驗一下生活,這讓我產生了一些困惑,以為自己以前都白活了,所以現在還在考慮要不要去。

花的種類繁多,分很多屬很多科,從我的拙眼看來,都叫做花。但假如我是植物學家,看法就一定有所不同。首先,每種花的名稱都有一個專業術語代替。其次這花屬什么系分在什么類,都得搞清楚,如果能說出它的生辰八字就更好了。最后如果有機會,咱們還可以坐下來仔細研究下花的染色體,順帶討論下花的祖宗十八代。

但科學上的事,屬于客觀存在。所以分不清花屬什么系什么科關系不大,不至于活不下去。但生活就不一樣了。它屬于客觀存在的時候,你看得見摸得著,沒事還能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但當它上升到主觀層面時,就麻煩了。此時它像一大團濃霧,仿佛伸手一抓能薅下一把棉花糖來,但其實什么也沒有。所以有時候我們總會像群魔亂舞似的,在空氣中亂抓,一雙雙不甘心的手,白的、黑的、干凈的、臟的、細長的、短粗的、大的、小的……不一而足。

這些手的指向橫七豎八,假如你去問路,準能把你繞暈,所以在問路這件事上我一向很克制,以至于走過很多彎路,時不時要進一次死胡同。由于我始終沒搞清楚到底要去哪,所以也算不上迷路吧。

其實我可以說的更明白點——這些手的指向就是生活的指向,而你只能活一次,不管跟隨誰的指向,你都將始終活在濃霧之中。一次只能去一個地方,終點又都是迷霧,所以選擇怎么去,我認為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別瞎指,信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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