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光】| 縷縷煙火氣

“豆腐腦,燒餅?!?/p>

“賣臭豆腐來了阿,臭豆腐,醬豆腐~”

聽著熟悉的叫賣聲在樓下響起,我仿佛又只身回到了那個無知又快樂著的童年,買上幾份豆腐腦和燒餅,和家人一起品嘗著熟悉的味道。也許是伴隨著“地攤經濟”的熱潮,那樸實無華的人們又得以支起自己的小攤位,或是騎著小三輪隨處開著流動攤,曾經背著城管偷偷擺攤的人們,仿佛腰桿硬朗了起來。

“一味追求整潔不讓開小店的城市是死城!一味追求整潔不讓開小店是懶政!保留地攤經濟,給底層民眾一點溫暖?!笨偫淼脑捵肿智呷肴诵?,這是對地方城市管理弊端的批判,更是對民眾的熱切關懷,有了總理給撐腰,許多城市的煙火氣又縷縷升了起來。

01

說起擺地攤,我最難以忘懷的就是流動攤位中的各色小吃,它們是我逢去集市必買的。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在眾多小攤中,小吃攤總能被圍得“水泄不通”,而擺在攤位上的美食,更是令人垂涎三尺。

記得小時候,經常跟著長輩去“趕集”,他們總會牽著我的小手,怕我在人山人海中走丟,為了哄我開心,他們通常都會到一個老爺爺的攤位上給我買一棒“糖稀”?,F在賣糖稀的攤位比以前多了,不似之前那樣稀少,但人們現在似乎也不太稀罕它了,即使吃到也沒有以前的味道了。

有的地方管糖稀叫“攪攪糖”或者是“飴糖”,但不論是叫做什么,都不影響它的甜美香醇。每次去買糖稀,老爺爺都會露出慈祥的笑容,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將糖稀在兩根小白棍上纏好后,又會慢慢地遞到我的手中,我呲咪一笑,自顧自地纏了起來。我通常要纏好些時間才舍得吃,因為那時趕集只買一棒,等纏成白色,便可以大口地吃了,吃的時候是最幸福的。

02

油炸糕、麻辣串,光是看到攤位上的招牌,我就饞的走不動腳,每次都要吵著父母買幾串,邊吃著才肯繼續走。我還記得在老家居住的時候,母親總會在某天的下午架起鍋炸著江米油炸糕,廚房在下房,但是每每母親炸起油炸糕,我和妹妹總會跑著過去看,等到出鍋時,我們總會在熱氣還沒來得及消散時一口掃光。

在一望無盡的小攤中,我總能找到賣麻辣串的攤位,不大的招牌卻總能吸引眾多的人們爭相購買。透過那狹小的玻璃柜,一串串精心制作的小吃們在鐵盤中井然有序地擺著,小饅頭、炸蘑菇、炸腸、炸雞柳、炸小雞排,還有每次都會點的炸燒餅,想想就口水直下。

老板遞給路人一個個的小盤子,“想吃什么盡管挑!”眾人也隨聲附和著,一串一串地挑著,先行挑完的顧客總能吃著頭一鍋,而剩下的人只好眼巴巴地看著,我也不例外。

03

夜市上的煙火氣是最給人以溫馨感的,有的人下了班拋開一身的疲憊,來到這里光是逛上一逛就能感到莫大的欣慰;也有的人千里迢迢聞名而來只為吃上那心心念念的小吃。在夜市中,各式的攤位擺著,小吃攤比白天還要火爆,而各色的小吃,往往是人們所津津樂道的。

眾多夜市中,令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唐山的煤醫道夜市,也許是因為它有著獨特的名稱,又或許是因為那里的人和物令人念念不忘,總之我的心里依舊惦念著它。一條狹長的街道,在夜幕降臨時開始了它的獨特繁華,華燈初上,人們也仿佛有著默契一般地來到了這個地方。吃一口剛出鍋的鍋包肉,擼一串剛烤好的大羊肉串,叫上三五好友或是和喜歡的人一起,到平??傉勂鸬男〉瓿砸煌胩厣澄?,品嘗著這個城市的獨特味道。

“吃飽了,喝足了,誰說也不服了。”這是我們家鄉的一句俗語,我覺得用來形容夜市上已然飽腹的人們十分貼切。嘗盡美食后,閑適地逛著其他攤位,買或是不買,全憑著自己的感覺。偶爾有在街頭上耍雜耍的人們,我都會饒有興致地湊上去瞧一瞧,我打小就對他們心生敬佩,想著他們武藝高強又習得一身本領,令人贊嘆。

不知道夜市中的攤位是何時撤走,但是所見之處,有人的地方還會有那煙火氣,這是令人溫暖又確幸的。

04

縷縷升起的煙火氣,是人間最棒的杰作,但倘若是沒有了生火的人們,這煙火氣也就無從談起了,所以在這小吃攤中,攤主們承載著人們的希望。

“老板呢,去哪了?”只見攤子不見人,是最讓人猴急的。千呼萬喚始出來,老板往往隨聲應和著,他們從其他攤位急匆匆地走過來,于他們而言,這就是在不忙碌的時候拜訪一位老鄰居,說一說彼此之間的話。我們見他們來,也不會怪著他們,因為那親切的面容總會是我們忍不住要上前嘮兩句家常,他們不像滿是城府的人們那樣讓人不樂意接觸,反倒是食遍人間煙火的他們,讓我們有一種從未謀面但油然而生的親切感。

長時間經營著小吃攤的人們,總是有著黝黑的皮膚,可能是長日的風吹日曬打下的烙印,也有可能是不盡的煙熏火燎留下的痕跡,但他們依舊燦爛地笑著,我想這便是最樸實的美好了,同著耕作的農民們一樣的無華。他們笑著,我們也笑著,在這一說一笑、一言一語當中,我們同他們之間便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不論是下次逢面時像朋友一樣熱情地打著招呼,還是日后走進小吃攤時他們給予我們老顧客的優惠。

吃著熱騰騰的豆腐腦,就著五香的燒餅,我回憶著那些小攤和那些人們,樓下的叫賣聲還在悠揚著,我向樓下望去,那縷縷煙火氣攜著人們的歡聲笑語飄向了無盡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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