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軍訓的時候,海彤遇上了自己心動的男孩子。在新生晚會表演節目單上,她得知這個外表陽光但話不多的男生原來叫羅洛。一把木質吉他彈得當當響,在一片迷彩服里,海彤覺得他穿著白襯衫的模樣兀自迷人。
后來費了一番周折海彤才終于要到了羅洛的微信號,在忐忑和激動中點了添加好友。
在這個陌生的大學環境里,兩個人的相遇似乎來得剛剛好,漸漸地他們無話不聊,在深夜互道早安;在放下手機的那一刻,彼此的味道好像就毫無緣由地竄上心頭。
軍訓之后是為期七天的國慶,這七天對他們來說,似乎有點漫長。某一天深夜,羅洛在微醺里對海彤輕輕說了想念。
十月,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曖昧味道,影影綽綽的校道上隱隱約約嗅出微涼。
海桐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孩,羅洛陽光,還有好看的側顏。“大一、年輕、剛進入到陌生環境里急切想要擺脫的孤獨感、加上荷爾蒙爆棚”,這樣兩個好看的人似乎沒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
國慶回校后,他們牽起了彼此的手,微信里也把對方互相置頂為好友。
那時候年輕的海彤覺得,愛情一定要隨身,熱烈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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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期里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能夠引起爭吵與矛盾的事情很少。
海彤在和羅洛見面前會花上一個小時打扮化妝,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上一遍又一遍,生怕羅洛會錯過她每個好看的細節;而羅洛也總會在海彤每次遲到十五分鐘或者更久的時刻安安靜靜地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然后對遲到的海彤溫柔地敲一敲頭。
他們做著很多戀愛中的情侶都會做的事情,
躺在操場上看月上云開、慣訝晨星、
牽手在校園里走了一遍又一遍、
羅洛買很多很多的零食給海彤,海彤給他做自己最拿手的水果沙拉和蘿卜壽司、
他們在每個月的9號互送禮物、
他們熱吻、擁抱......
情侶間一切有著生活氣息的細節都是那么浪漫迷人。
羅洛會彈吉他,而且很厲害,很多時候他們會在操場上迎風歌唱。
起風的夏夜把海彤低垂的發絲吹得好看迷人,月亮投下珍珠般的黃杏光輝,篩落在她好看的眼眸里,羅洛止不住內心的激烈和躁動,偷親了海彤一口。這樣微妙的氛圍很適合溫言軟語的情話,羅洛握緊海彤的手說,你穿碎花長裙的樣子真好看。答應我,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眼前心上,滿是迷戀和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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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期過后,那些原本在相處中很小的事情和矛盾開始一點點清晰和放大了起來。他們開始為這些瑣碎吵架、鬧矛盾、冷戰。
年輕、氣盛。在每一次彼此的不妥協中,海彤覺得他們之間的不合適開始慢慢顯現。
他們微信的聊天開始變成了有些敷衍的早安和晚安。
海彤喜歡聽笑話,羅洛像悶葫蘆;羅洛喜歡打機,海彤不喜歡。
海彤叫羅洛陪她參加各種社團活動,羅洛說太遠了不想去。
海彤責怪羅洛對她關心不夠、責怪羅洛忘了他們的紀念日、責怪羅洛不成熟、責怪羅洛情商低,責怪了很多。
而羅洛也承認了很多,卻不曾改變自己。
每一次矛盾從海彤一個人生悶氣開始,以問題沒有得到解決結束,于是矛盾累積得越來越多。當矛盾越過愛情,彼此走向疏離。
海彤渴望一份成熟體面的愛,一份妥帖得當的照顧。而羅洛的情感,始終是安靜的山,不是跳躍的水。在某些曖昧的時刻蹦出幾句情話,很難提供其它她想要的溫暖。
海彤不明白,明明時間不緊不慢地走著,他們都那樣地跟隨著,怎么兩人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子?海彤渴望羅洛多一點的關心,羅洛喜歡打游戲也無可厚非,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海彤也一直在反思,是他不夠喜歡我? 還是我對他的包容不夠?
但所有郁結的困惑,在那樣的歲月中,都無法放下,也無從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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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彤開始覺得戀愛很累,總是患得患失,總是會想太多。到后來,自己已經懶得去追問這些永遠沒有答案的問題了。
決定分手那一晚,海彤想了很多很多。
一整晚都在聽楊千嬅的小城大事,看著羅洛曾經送給她的那些小物件、那些說過的話和迷戀的眼神,回顧這一路走來他們卻好像都漸漸迷失了自己,時至今日他們的不開心多與開心、包容和體諒多于計較和追問。
海彤感到好累,感到力不從心,萌生退意。
打開微信,發給羅洛,我們還是分手吧。
過了很久之后,羅洛終于回復,好。
可能羅洛也想過這段戀情走不了多久,只是沒想到這一天這么快到來。海彤說不出心理的感覺,這個世界上也找不出任何一個詞匯來形容當你提分手時對方不做任何挽留、如你所愿的心情。
但海彤當時提出分手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是想讓羅洛感到危機感,重視起來,但如今,這些追究已經沒有意義了。
凌晨三點她發了一條微博,或許愛情不是必需品,搞不好還可能是毒品,誰知道呢。
爾后關機,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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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過,和平分手雙方都沒有錯;
但也有人反駁,和平分手雙方肯定都有錯,不然怎么會走到今天的局面呢。
分開后的日子,海彤和羅洛都很好地做到了互不打擾。當對方的味道在自己鼻尖慢慢減弱直至消弭,還需要些許日子慢慢適應。
但因為人類是慣于忘卻的動物,所以才能一直活到今天。海彤和羅洛也不是例外。
偶爾海彤會在學校遇到羅洛,但分開之后,他們相遇的次數很少,這其中可能包含某些刻意或者偶然的成分。但無從得知。
直到前幾天海彤回學校參加答辯,因緣巧合和羅洛在同一個課室里答辯,看到如今羅洛成熟了很多的輪廓和那熟悉又陌生的側臉,才恍然想起原來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
歲月已然。
而海彤,自從三年前那一場軍訓后就牽手的大學“早戀”后,再也沒有談過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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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海彤和我們生活中的一部分人很像,多年前談了一場戀愛之后卻很難再心動了。
就像一個心上落滿塵埃的人,有些東西在心底永遠地沒落了。
戀愛的時候我們總是容易患得患失,喜歡追究為什么,想要通過種種行為和細節揣測、間接證明對方到底有多喜歡自己。但又因為太年輕,難以把握分寸,用力過猛,不懂妥協,后來慢慢地就覺得累了。
一個人的日子會慢慢習慣、孤身將風景看遍、看透很多事情,漸漸覺得愛情其實并不是一定要隨身,生活中還有其他景致;而永不相負這種情話,一笑而過就好。
說不出原因,自此之后就很難再心動。總是在每一份可能性從自己身邊經過時體面地學會微微欠身,好像喪失了很多激情、提不起太多精力再去重新開始。
因為認真的一場戀愛,是從認識、接觸、了解、彼此進入對方的生活開始,可結局是怎樣,誰又能保證呢。即使信誓旦旦地保證了,遺憾也總是不請自來。這是一個冗長的過程,因此一部分人選擇不愿意遺忘過去,一部分人選擇繼續單身。
遺憾的故事也往往有一個美好的開頭。但還是希望你,千帆過盡之后歸來還是當初那個你,你可以在社會里摸爬滾打和各種情感里變得游刃有余與世故,但一定要相信愛與被愛會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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