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內(nèi)分泌紊亂有些嚴重,常常凌晨四五點都亢奮閉著眼睛一整夜也會睡不進去,常常睜著眼睛看著窗外夜光到早上七八點扁桃體腫痛頭暈?zāi)_花,一天下來不用吃什么,體虛。
于是,基本上夜里十二點上床,手機看點小說,四五點嘗試著睡著。
有一天,我看了一篇感情基調(diào)很溫暖的小說,里面主角說的話讓我看了老久。
? ?截圖完了,忍不住又翻了翻照片,翻到了桔園腸粉。思緒來了。
? ? ?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深夜屋子漆黑一片,在被窩里小心的翻個身,隱約能看見窗外枝丫上的落雪,薄薄的一層,像涂了一層牛奶味兒的冰淇淋。咂咂嘴。
想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饞嘴腸粉在深夜里咽口水了,也沒了那種哪天一定回去嘗嘗的執(zhí)念,甚至連記憶里的味道都淡了,剩下的只是自己在那段備考沉重的時光里對它的熱愛——那個時候?qū)W習很累早上起不來,但是經(jīng)常早起半個小時跑兩三條街只為了買一碗腸粉。
難怪癡人常說:我愛的早已不是你,而是青春里因為愛你而奮斗的自己。
同理可證——現(xiàn)在,我掛念的也不是這碗腸粉,而是時光里自己對它的那份熱愛,以及那些因為腸粉拼湊的人與故事。
我突然明白,原來我們大多數(shù)時候牽掛的,其實不是那些地方、那些美食、那些面孔本身,而是透過那些載體掛念曾經(jīng)發(fā)生在這些載體里的感情。
它們變成了故事,封印在這些舊物里,所以我總是把那些舊物都留著,就好像自己留住了那一段感情。
也算是對自己的舊物癖做了一個解釋。因為一條路走到頭了我總是舍不得離開,總是希望天下有不散的筵席。
很多時候,這些朋友都已經(jīng)很久沒有碰面了,很久沒有在身邊說說笑了,大家都有事忙。
你猶豫過很多次——干脆斷了聯(lián)系移出分組當最普通的點頭朋友算了。但最終結(jié)果都是舍不得。
因為你還記得你們曾經(jīng)互相陪伴的時光,還記得你們一起上課走神談天說地,趴在課桌上睡的不知今昔,手挽著手一起上廁所,肩并著肩一起走回家。
盡管年歲漸長,人各有變,但你還是覺得她們是不一樣的人,她們不是普通朋友。她們已經(jīng)很久不曾對你像普通朋友一樣相聚了,簡單的關(guān)懷和支持都因為現(xiàn)實的距離越來越少,大家都疏遠了客氣了,但你固執(zhí)的守著過去寧愿尷尬的不知所措仍會隱隱期待——
你們?nèi)匀皇亲詈米詈玫呐笥眩瑢λ阅愫蛣e人是不一樣的。你們有過驚人的默契,旁人只能羨慕的那種。所以你,于她是不一樣的…
… …
總是對舊物舊人舊事充滿了情感。永遠不會忘記上一個手機的內(nèi)存卡碎了的時候那種傷心的感覺。最沉默最掏心的三年,那么多的日記,那么多的照片,那么多的小說,都沒有了。好似被掏空了身體,喉嚨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有眼睛里源源不斷的流出來水。你看,那個人好像只狗啊。
?懷舊啊,這是種病,傷心傷肺又傷身。
《春光乍瀉》里陳寶榮說:我們從頭來過。后來他們沒有在一起,但是電影的英文譯名是《Happy Ending》。經(jīng)典電影總有一種看越多遍看領(lǐng)會得越多的神韻。
當時身在其中的我們總是覺得這是個多么悲傷的故事。但等時間的度量長了再去衡量,這時的我們已然脫出蓋住眼睛的牢籠,原來大家曾經(jīng)鑒定的慘痛事故到頭來不過是一個三言兩語的故事,輕描淡寫到不值得一提。
感情從來都是這樣,走不出來的時候路邊燈都黑了天都塌了,一番摸爬滾打出來才看見陽光上岸,晴天萬里。
莊子有言: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 —不如相忘于江湖。十五十六十七歲的青蔥時光,那些發(fā)生在課桌上黑板下的青春年少,再舍不得也終究無法一直抓著。
?畢業(yè)已經(jīng)半年,現(xiàn)在愿意放手。
?十六七的感覺就讓它留在十六七的歲月里吧,十八歲有屬于十八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