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一場父母的不舍,一個女孩子的獨白。
閨蜜結婚了,有著13年友情的我見證了她幸福的一刻,看著滿臉的甜蜜。我想我是看到了嫁給愛情的樣子。然而站在一旁還單身的我卻沒有特別羨慕,因為我看到了黯然神傷的爸爸媽媽。
閨蜜的媽媽是個傳統的家庭婦女,爸爸是個公務員。喜歡媽媽,她有著一個母親最應該有的美麗。勤勞又利索的阿姨,微卷的長發,50多歲的年紀梳著漂亮的馬尾,家里總是收拾的井井有條,當然也把家里的老公和一雙兒女照顧的健健康康。每次來閨蜜家,總是大盤子小碟子的做了很多吃的,噓寒問暖。但是今天媽媽卻總有些手足無措。媽媽把應該攝影的閨蜜房間都搞亂了;新郎快到了,媽媽卻忘記了把茶幾收拾好,留給新郎新娘敬茶;快到時間了,而要抱走的雞還在地下室里。而平時一臉嚴肅的爸爸,此時此刻卻一直逗著來抱雞的小侄子玩。他們心里應該很亂吧,女兒即將離開家成為別人家的媳婦兒。
其實,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我看到最多的是嫁女兒的母親。
堵門結束,媽媽帶著女婿敲門的時候,我看到了媽媽眼里含著的淚水。穿好鞋子的女兒走出閨房拜別父母,當女兒女婿下跪行禮時,坐在沙發上的媽媽已經泣不成聲,而嚴肅的爸爸亦是一臉的不舍。和另外一個閨蜜球球一起陪著琳琳出嫁,球球在朋友圈里送上了自己的祝福,配著從娘家臨行前出門的照片,朋友圈里一篇評論,最為亮眼應該是這句了:這場面一看就知道誰嫁女兒誰娶媳婦。是可以一眼看出來的,媽媽滿臉的悲傷。
突然想起去年陪著侄女出嫁時,嫂子和哥哥的表情,一直催著女兒出嫁,但是真到上車的那一刻拍照時表現出的真的只是不舍得。晚些時候嫂子說:哥哥已經一整天都沒吃飯了,看著飯桌上少了的碗筷,洗碗的時候就掉眼淚了。
看到這里的時候,其實我特別害怕結婚,害怕離開父母,不是害怕需要獨自面臨的風雨,而是害怕父母的孤獨,害怕離家的這種感覺。
從14歲到28歲,經歷了幾段刻骨銘心的出嫁,記憶中最深刻的一次是姐姐的出嫁。十月十八,足夠好的日子,不過十月份的日子里,早晨6點的時候天還未亮,姐夫就要來接姐姐出門,司儀說:女兒女婿向父母鞠躬辭行,說完這句話,站在旁邊的媽媽就哭了出來,而旁邊的爸爸也是眼圈紅紅,其實那個時候的我還不懂出嫁的女兒是什么概念,只是看著爸媽的哭泣,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觸最深的是走出家門的姐姐,姐姐姐夫拜別父母,轉身離開時,姐姐在堂屋的門口,左腳在外,右腳在內,怎么也不愿邁出家門,扶著門框一直在流眼淚,最后是嫂子把姐姐拉出去的。
長大了,獨自在外奔波一年又一年,每次離家尤其是過節的時候離家都特別害怕爸媽送我,害怕我在車上,他們看著車遠行時的落寞與孤單。我慢慢也接近了結婚的年齡,而那時那刻似乎更能明白了姐姐倚門不走的樣子。穿上新嫁衣的她,邁開了兩只腳,家就變成了娘家,而留一只在里面,那就永遠是父母的嬌嬌女。永遠可以在過節過年陪著父母。
經歷了姐姐出嫁后,年夜飯的四雙碗筷變成了三雙,特別不忍心爸媽獨自面對年下的萬家燈火。即使再長大,我依然會是父母心中的小女兒,有我在的節日里,就不會只有企盼。就像現在的爸媽會說:做點這個給姐姐留點,他來了我們就吃,給你包了餛飩,在冰箱里,回來就可以吃了。
寫到最后,突然想到了《剩者為王》里面的經典獨白,其實對于女兒,來自母親的是可以看到的不舍,來自父親的是這個硬漢最深沉的愛。看過一句父親的獨白,在女兒出嫁的這天寫在自己日記本里的獨白:其實我不是重男輕女,而是從二十年前,我就害怕這一天的到來。
三十幾年前是她來了,才讓我成為一個父親。我也是希望她幸福,真真正正的幸福,能夠結一場沒有遺憾的婚姻。我可以把她的手無怨無悔的放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手里,也不至于我后悔當初怎么就這么把她送走了。愛情和婚姻不是百分百對等的,對她來說,就像她堅持了很久很久的一個準則。作為一個父親,我就應該和她一起去守護,只要她認定了,我就陪著她,那她有時候受挫了,我就等她回來哭一場。如果她忍著不哭,好,那我可以燒一桌好吃的。她不應該為父母結婚,她不應該到外面聽到什么風言風語,聽多了就想結婚。她應該想著跟自己喜歡的人白頭偕老的結婚,昂首挺胸的,特別硬氣的,憧憬的,好像贏了一樣。有一天帶著男方,出現在我面前,指著他跟我說“爸,我找到了,就這個人,我非他不嫁”。我覺著我都能想象的出那一幕,她比著勝利的手勢讓我跟她媽媽看,那表情多驕傲啊,你看我都真真切切的想到了,那我有什么理由不真真切切的等她實現,那天什么時候到來我不知道,但我會和她站在一起,因為我是她的父親,她在我這里,只能幸福,別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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