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母親都值得贊美

圖為伊娃·愛洛尼斯科童年時母親為她拍的寫真

剛才正在看電影時,舍友來我房間吹頭發,好奇我在看什么,于是我就給她講了電影名字和大概內容,聽完她感慨“聽起來這么溫馨的名字,我還以為是治愈片呢……”。

這部電影就是我的小公主,我相信很多人都看過這部電影了。美若天仙的早熟小蘿莉,媽媽對哥特風的情有獨鐘,母女兩人的美貌和時尚的服飾大概是最吸引眼球的賣點了。但是我想要談一談電影中對“母親”這個詞的展現。

以前我只是在微博上看過網友的截圖,也為小蘿莉驚為天人的美貌折服過,但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電影,直到上學期末準備寫論文時。上學期我選修了一門女性與電影,論文的主題定為the representation of motherhood。在選電影的時候,這部電影便也在我的選擇范圍之內,可當時還沒來得及看就發現了另一部更好的,先暫且不提,今天我終于又把它翻出來了。

觀影時有些片段會稍感不適,因為母親拍照的“藝術感”,小蘿莉變得過分早熟,尤其她和班里好朋友站在一起時更為明顯。電影中有一個最鮮明的對比,老師布置了家庭作業,從學校回家的這段路,用心感受你所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一切。小朋友們放學了成群結隊的伸出雙手撫摸樹木,在草地上打滾,瘋跑嬉戲,小蘿莉則一路跟著一個高年級男生,回到了他家里,嗅他身上的味道,趴在地上聞地毯的味道。尤其是看完電影后才知道,這是根據伊娃·愛洛尼斯科(導演兼編劇)的親身經歷改編的,真實發生的會比僅僅藝術創作讓人更難以接受。

影片中的小蘿莉最后去了兒童福利院,她用減去了一頭長發來表達對母親的反抗,甚至逃進樹林來躲避母親的探望。現實中的導演被領養,成年后,開始了長達十年對親生母親的控訴。

影片中的母親不愛自己的女兒嗎?不,她很愛自己的女兒,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去愛。E. Ann. Kaplan在她的書里寫道,母親會學自己的母親對她的方式方法來對待自己的孩子,而且會想從孩子的身上來滿足她對自己母親的親密欲望。我一直在質疑她對女兒的感情,直到最后她對心理醫生講出自己的事情。其實之前也有過暗示了,片中的奶奶其實是她的外婆,而她是外祖父強暴了她母親生下來的亂倫產物,她從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小時候靠自己頑強的生命力活了下來,外婆才開始收養照顧她。所以,自己身世的離奇和從沒有經歷過的母愛扭曲了她對親人的感情。從小沒有感受過母愛,對自己的女兒就想彌補自己的遺憾,努力的把所有的愛都給她,卻無法正確的表達她的感情,于是這種愛就變成了強烈的控制欲。

可以說母親是我們一生中最親近的人,我現在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都跟母親有著最大的關系,同理,母親帶給我們的傷害也永遠是最深的。提到母親,最多的形容詞總是偉大的,光輝的,無私的,確實,有些母親是孩子最好的老師最好的摯友。但讓孩子產生心理陰影的,失去自信心的母親也不在少數,伊娃·愛洛尼斯科就曾坦言過,離開了母親之后,她才覺得自己解脫了,人生又有光彩和希望了。

那會使孩子身心發育不健康的母親是什么樣的呢,我認為大概有這幾種。

(一),自戀型

這種人其實不只是對孩子,對身邊的所有人都會產生“你不如我”這樣的想法。當孩子興致勃勃的給她講自己身上發生的好事時,她會一盆涼水澆下去“你別以為有多好了,我那個時候怎么怎么樣……”。孩子本來是要和母親分享自己的快樂與成就感,結果總是變成母親炫耀她的成就。這樣的母親注意力永遠在自己身上,忽視孩子身上所有值得鼓勵和贊美的閃光點,會讓孩子覺得自己永遠都得不到母親的注意,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沒有意義。

(二),打擊型

這種母親可能是最常見的了,我們的母親可能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打擊的話語。比如,上學時拿了班級第二,母親會說“怎么不是第一啊”,拿了第一呢,母親又會說“這次拿第一是你的運氣,不要驕傲”。這些話從小到大我們可能都已經耳熟能詳了,一次兩次的打擊可能不會對孩子的精神造成多么嚴重的打擊,可是長久以往一直不肯定孩子的成績,會使孩子認為永遠做不好事情,再怎么努力也永遠不夠好。

(三),控制型

有這樣一個理論,就是每一個女性都會有“phallic desire”,也就是“生殖器幻想”。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家長制的社會中,家庭中最有發言權的還是男性(無奈現在還是事實),所以有一些想要掌權的女性無意中她的精神上就要更偏男性化。還有另一種情況呢,就是母親自己本人收到過父親或伴侶的傷害,她會不信任男性,從而使自己在精神上變成男性。因為自己變得太強權,雖然她對子女的控制可能也是出于保護和愛,但因為之前受的傷給本人帶來的心理創傷就很嚴重,導致她掌握不好度。

一個教育方法正確的母親,會成為孩子人生道路上的明燈,而一個對子女實施冷暴力的母親,可能就會親手掐滅路上的燈。

如果一個孩子和母親的相處讓他覺得有不舒服或想逃離的地方,不妨仔細思考一下到底是母親身上的什么使你產生了這樣的感覺,以及怎么樣把自己的心聲告訴母親,告訴她這樣會傷害到自己,并找一些方法嘗試補救。大部分母親的這些冷暴力可能只是輕微的,雙方一起努力補救這段關系還是可以渡過去的,可如果真的太嚴重了,就像影片中的小女孩,被母親逼得已經快要精神失常了,我也不希望社會用傳統的家庭觀綁架受害的孩子們,還是趕緊離開吧,不要再讓她干預你的生活,給自己一個可以喘息的機會。

我相信伊娃逃離了她的母親之后,應該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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