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告別(二)

這是6月的隨筆,8月3日提筆又放下,今晚繼續

【每日博雅】2023/8/5星期六

最好的事情總在不經意的時候出現,所以不必慌張趕路,按自己的節奏,步履不停地走過每個今天。——泰戈爾

6月25日,星期天,買不到回學校的成績列車車票,分段買、候補,都不成。過去沒遇到這種情況,向來運氣好的我,這一次怪怪的。不得已買了周一天府行坐商務車可輾轉回去。

6月26日,星期一,癸卯年五月初九。

9:15,在微信里提醒備備跟奶奶聊天。其實那時候婆婆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們,琰子只說“媽媽情況不好”沒說實情。

9:24,“別回學校了,我媽……已經走了。”明哥在電話里強忍著悲傷。放下電話,我坐在沙發上大哭起來,悲傷如決堤的海,“怎么可能?怎么說走就走?”“買不到票是要留住我嗎?”我一邊流淚一邊給備備留言。

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去了太平間,病房餐桌上擺著她沒來得及吃的蒸蛋羹和中藥,地上是裝過壽衣的紙盒子。望著空蕩蕩的病床,請假一周的護工唐阿姨想不通:“我照顧她一個多月,她一直好好的。我才請假一個星期,她就走了?!?/p>

文婷說過:“要多跟婆婆說話,挺過初九就好了?!苯Y果婆婆沒挺過。

河江老師交代過:“多跟婆婆聊天,聊家里的往事,要錄像。這些都是珍貴的記憶?!蔽医淮^身邊照顧她的人,但他們哪有心情去錄像。

不行,我要去剪她的頭發留作紀念。我不怕。坐電梯下到負一樓,穿過地下車庫,向太平間走去。工人正準備送她去殯儀館,工人拉開尸袋拉鏈,我看見她的頭發好清爽,她的面容就像睡著了一樣。我事先準備了黑色小剪刀和小密封袋,我不怕,剪下她左耳邊一撮頭發。望著工人推她遠去。自此一別,再無相見的可能。

人,是精密的儀器。五腑六臟,是零件。婆婆的肺失去了功能,大腦還在運轉,意識被肉體束縛,無能為力了。

人,要愛惜肉體,心疼肉體,給它足夠的鍛煉和營養,不能拖累肉體。要有靜下心來感受臟器、脈搏的安靜時刻,打坐、站樁、冥想,都是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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