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食堂出來的時候,突然聽到兩聲狗的慘叫,循著聲音望過去,原來是學校一個保安正在對付一條流浪狗。
那個保安操著一個長拖把,弓著腰朝著一輛面包車底下揮掃著。
一條臟乎乎的長毛狗可憐兮兮地躲在車底下,驚懼的眼睛警惕地瞅著隨時可能掃到它身上的拖把棍子。
那條狗昨天晚上我在廣場上見過的,灰色和白色的毛相間,耷拉著軟軟的耳朵,用看似淡定的眼神不屑地瞟瞟廣場上談笑的人群,然后蹦跶著四個小蹄子不急不緩地通過。當時,極其喜愛小狗的小米還騎著滑板車輕悄悄的尾隨過它。
沒想到這可憐的小狗如今正在這個地方遭受攻擊。
我不忍看下去,也不能去阻止保安:出了事你負責啊?你養啊?
我也不能養小狗了,因為就在五個月前,我一時心血來潮養了一只薩摩,到三個月的時候不得已送回了老家:它和小米鬧騰的時候用牙齒把小米的手劃破了;小米極其愛它,一回來就跟它纏在一塊,嘴里鼻子全是毛,;之前從來都是爽爽快快上幼兒園的她開始每天早上哭著鬧著不愿去上學,因為不想和小狗分開;學校保安三番五次地跟我說領導不許在學校里養狗……
總之我不能再一時興起去養一條小狗了,那樣太不負責任,不管是對孩子還是對小狗。
我決定轉身離開,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殘忍的,只是這些殘忍,有的被我們看見了,有的隱藏得很深,既然我無力改變,那就眼不見為凈吧!
走了兩步,小狗的慘叫聲激烈起來,我忍不住又回過頭去看。
發現保安已經把小狗拖出來了,小狗狂叫著要反身咬他,他拿著拖把頭狠狠地抽它。
很多學生都駐足盯著保安,保安用眼角的余光掃視了一下越聚越多的人群,可能意識到如果讓小狗血濺當場影響并不好,就停止了抽打。
他拎起小狗的后腿,用繩子綁著,倒掛在電動車車把上。
小狗沒有動靜了,我以為它死了。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特意凝神看了下,還好,小狗只是安靜下來了。只要身上沒有被抽打的劇烈疼痛,即使是被倒掛著,它也安靜下來了。
如果是家養的寵物被這般對待,必定是掙扎個不停。所以這個小狗應該已經是習慣了,不知道它已經經歷了多少次驅逐。
保安騎著電動車迅速離去,我在心里祈禱著:不要打死它,不要打死它!把它放到校園外去吧,留它一條活路……
大冰的《乖,摸摸頭》里講述了一條小松獅,被主人當成嘩眾取寵的物件,啥都給它吃,磚塊木頭也吃,結果弄傷了脾胃,于是一直不停的留粘液,變得很臟。主任就不喜歡它了,把它遺棄了。變成流浪狗的小松獅為了生存到處翻垃圾,又慘遭穿制服的人掄棍斃命,那情節令我印象深刻:
“……第一棍子打在腰上,第二棍子打在鼻子上。
陽光燦爛,棍子敲在皮毛上,激起一小片浮塵,它使勁把頭往下埋,痛得抽搐成一團球。掌棍的人熟稔地戳歪它的脖子,又是一棍,打在耳后,再一棍,還是耳后。
……挨罵的人起了真火,棍子夾著風聲掄下去,砸在小松獅脊梁上,一聲斷成兩截。”
這一段看得我的心一顫一顫的,似乎那些兇狠的棍棒不是抽在小松獅身上,而是一棍一棍直抽在我心上。
不僅是因為大冰的故事寫得動人,更多的是因為小狗也是一條小生命啊!你愛它的時候它極盡全力的撒歡,表現自己的喜愛與快樂;你不愛它了,它還永遠記著第一個主人的溫情與陪伴。
沒有條件養狗的時候,千萬不要因為一時興起就去養狗了!當你遺棄的小狗在一個你看不見的地方慘遭別人的毒手,你心里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