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風來了,時不時的雷鳴聲讓我不禁擔憂,最近可是有個不一樣的日子。
連續下了幾天的雨在今早清晨終于緩和了下來,只留下石頭青苔,證明這幾天天氣的抑郁。
我最后在鏡子前看了看,而后一反往常宅女的作風,拉開門走了出去,在離我家不遠的一個大門前停下,看了看邊上喜慶的對聯,不由得笑了笑。
記憶中,那個抱著粉紅色玩偶,笑著送我木質八音盒的姐姐,終于要出嫁了嗎。
走進門時,正巧有個人走出來,我撇了一眼,微微有些吃驚。其實真想說一聲,好久不見。跨過臺階,走過前庭,很快就看見了我最近也有在聯系的小姐妹,桃。
我熟絡地走過去,笑了笑才開口,“剛才我是看見越了吧?”
“是啊,我也看見了,今天不是他姐姐出嫁嘛,他怎么可能不回來呢對吧。”桃的聲音小小的,像是悄悄地對我說,畢竟議論別人的是非總是不太好的。
“也是哦。”我回答著,眼神卻飄忽著,意外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易,此時的越也提著東西從我身邊走過,嘴里好像也是對我們打著招呼。
我一瞬間愣了神,多余的人似乎都消失了,只留下我們四個,我又不禁抿了抿唇,笑了。
坐在椅子上,盯著手機,眼神卻是飄到了十萬八千里以外,穿越時空回到了小時候。
雖然記憶很模糊,早就看不清了臉,但我依舊知道誰是誰,誰在那里,誰做了什么。
易是我們之中最大的一個,懂的最多的一個,有多少的“鬼主意”都是他的杰作。
那天,他又召集我們這幾個小伙伴去到了他家。不知道是不是從他家那臺笨重電視機里看到了,他叫我們來只是為了提議做一頓竹筒飯。他是大哥,平常我們這群“熊孩子”也是常常在一起玩一起瘋,我們自然笑著答應。
? ? ? 他拿出米,讓我和桃去洗了浸一會,他則是拿了柴刀和越到房子后邊砍竹子去。
現在想想,竟然感覺做事很有條理的樣子。
后邊的事都開始模糊了,像是濃彩被暈染開來,糊在了一起。
把米灌到竹筒里,把竹筒架到火爐上,把火爐生起火,就在旁邊靜靜等著,雙眼緊緊盯著竹筒,似乎是怕一眨眼,竹筒就不見了。
大哥時不時翻動竹子,跳動的火焰很是明亮,在被煙熏得滿是漆黑的小廚房里,那里是唯一可以聚焦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還翠綠的竹筒就被火焰漸漸燒黑。
最后吃進嘴里的飯粒忘記了是什么味道,沒有油,沒有鹽,只是泡了的米放進竹筒里,但是我卻依舊記得吃的時候,那股獨屬竹子的香氣。
還記得每個人臉上滿是笑容,無憂無慮的樣子,不知道抱怨是什么。
“嘿,我們去看看娜娜姐吧,她好像化好妝了正在房間里。”桃拍了拍我的肩膀,喚醒了一場過去的美夢。
“好啊,走吧。”我沖她笑笑,起身向廳中走去。走進房間時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床上,穿著白婚紗的女子。她身邊圍著的,應該也是她的朋友吧。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走到房間門口的我們,笑著擺手,招呼我們到她身邊去。
“桃,蔚,好久不見啦。”
? ? ? 我除了笑著說,“是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她又找了話題,學業啊,年齡啊,小時候啊,似乎真的熟悉起來,緩和了那一點點的尷尬氣氛。
陪著娜娜姐一天,看著她出嫁,被接走,最后自己回到了家里。有點恍惚,今天很少看見易和越,和桃一直待在一起。只剩自己一個人了以后,莫名有點難過。
似乎所有人都長大了,只有我在追念過去一點點的美好。
這么多年了,易的那個老房子早就荒廢多年,他也搬到了別的地方,雖說也不是很遠。
越沒有考中高中,去了職校,也是很少再回來了。
桃在準備高考,補課宅著也是很少見面。
我是最小的一個,隔著窗子看著旁邊的他們家,不知道說什么做什么,應該作何感想。
真的就像是有個無情的小偷,把美好的時光全都偷走了。
我似乎是也時候該長大了,不該那么抓著過去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