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男女之分,但都得討生活,就吃飯這一點,有著共同的興趣。故曰:飲食男女。本篇所涉及的是從祖國各地奔赴首都一線的城市男女,且特指同處一室、擁有兩人世界的飲食男女。早上披星趕月,晚上伴著夜幕回到蝸居,生存在北上廣一線的幾千萬都市白領們,便開始了飲食男女的生活。
在說飲食男女之前,請允許我做一下鋪墊。我曾經有一首短詩,大意是我在教室里看張愛玲的小說,這時飛進來一對蝴蝶,其實它不知道,就在我的前面,已經有一對親昵的“蝴蝶”了。所以,我生發感嘆:“原來上帝怕我孤單,于我身邊灑滿了愛。”
好了,我曾經住的地方,兩邊都是“蝴蝶”的愛巢。走了一對,又來了一對。大概上帝怕我孤單到底吧,我想。
正因為有這樣的蝸居條件,我接觸到了一些飲食男女,從他們身上,看到了生活的本來面目,體味到了生活的五味之蕾。
住在我右邊的這對飲食男女,似乎在飲食上不成問題,大概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緣故吧。我們從沒有交流過,就像大街上的行人一樣,大家靠眼睛和耳朵感受著彼此。在我的感覺里,男的很會做飯,每當我下班在路邊餐館搞定了溫飽,回到蝸居之后,經常能看見他在水池與鍋灶間奔波的身影。
“呲吶——呲吶——”,那是油的歡快和高叫。偶爾,也能看到那女的在“呲吶——呲吶——”。這種情景曾經讓我眼羨,這大概就是都市里的“二人轉”吧。
不過,時間長了,在他們身上,我知道“飲食”跟“男女”實際上是可以拆分的兩個詞。日子過得好,還得在感情上努把力。這位男生雖然手藝看起來不錯,卻是一個話語權相當重的主,稍有不順其意之處,便會對她大發其怒,在我們有幸同鄰的幾十個日子里,幾乎每天都能聽見他老人家的數落,聲音大的時候近乎嚎叫。因為我們在晚上碰見的幾率較大,所以,晚上的靜夜長嘯對我也很常見。曾經一次,女的因賭氣沒回家,男的在電話里便發狂了。 “我再給你說一遍,你快給我回來——”還有一句是:“把他的電話給我!”半夜里,我毛骨悚然。
女主人終于回來了,幾天之后,又感覺他們和好如初了。男的依然頤指氣使,女的依然唯唯諾諾,總有“毛病”可挑。但就是這樣的兩個人,曾經走在了一起。這也許就是“般配”和“緣分”吧。直到后來的某一天,他們突然搬走。我突然有些不適應。不過還好,又來了一對。
住在我左邊的這對飲食男女,則是另一番情形。在我得知她男朋友之前,她已經能掌勺,自立足食了。這一點比我要好多倍。我沒有嘗過她做的菜,但兩件事之后,我得出了肯定的結論。
一次路過,看見她對空心菜(鄰居分享的)充滿疑惑,不知道葉子能不能吃,該不該吃。另一次,她把雞蛋跟肉在一起炒。也就是這道絕活之后,讓我對她刮目相看。好在人家很自謙,說“別人做飯叫享受,我做飯叫忍受。”江湖太大了。我感嘆道:“紫禁城里,人才濟濟呀!”
相比較我的右鄰居,這對飲食男女首先在“飲食”上出現了問題。因為一個是湖南人,一個是東北人,所以,在做與吃上,很自然地出現了分歧。一個喜歡吃硬的米飯,在蒸飯的時候,少加了水,另一個卻不答應了,就愛吃軟的;一個喜歡吃辣的,在炒菜的時候,辣椒總少不了,另一個就提意見了,“辣的根本沒法吃”。這可怎么辦呢?
作為旁觀者,我也不知道如何做才能逾越這道天然屏障。可日子還得過呀!所以,我給所有飲食男女的建言是:先解決了飲食問題,再談男女問題。一個問題都不能少,都不能忽視。
推人及己,也許即將到來的某一天,自己也將成為飲食男女中的一個。為了應對潛在的這兩個問題,首先要練好“菜刀功”,先占據發言權(當今社會,女人的胃在男人的炊勺里),然后找一個氣味相投的、會品菜會評菜的她。
“老公,你做的飯真好吃。”要是能聽到這句話,哪怕人家連一個飽嗝都不打,做男人的我們也認了。
烹調飲食,經營感情,這對任何飲食男女都重要,哪怕你們是俏男佳女、公子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