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先生在一家牧場給人看門守夜,他的人生已經過了快七十個年頭,尼爾夫人早在20多年前就離他而去(并不是另投他處),他們只有一個女兒,而在幾年前尼爾先生就收到了她意外死亡的消息,這他感到上帝的殘忍,亦或是對自己的懲罰。之后的幾年他就這么孤獨的活著,靠著女兒留下的一點錢和他自己微薄的存款,直到一年前他找到了這個看門人的工作。并認為自己會在這里了卻一生。
他在牧場的工作就是看守大門,登記來往的車輛和人,牧場主是以為三十左右歲的年輕人,但在這里還有阿可陪著他,算不上太孤獨,他來這里之前阿可就在,尼兒吃飯總少不了阿可點殘渣剩湯,大多時候尼爾拿會搬把椅子坐在門旁,阿可就趴在他旁邊,有時它會選擇蹲著。
每到夏季這里總少不了大量的蒼蠅蚊蟲,它們擾的牧場里的牲畜寢食難安,也把尼爾和阿可咬的睡不得一個安穩覺。
之后每天與蒼蠅發生幾場戰爭便成了尼爾先生消磨時間的主要樂趣。而阿可主要負責打掃戰場。
尼兒早就備好了迎戰的武器,不久前在集市買得了一個打蒼蠅的拍子。
尼爾先生居住的房子不大,但也有兩個屋子,一個是臥室兼客廳另一個是廚房,屋子里的幾個窗子早早就蒙上了幾層窗紗,在夏天窗子是要全天開著的,不然這屋子就成蒸包子的蒸籠,把人和狗憋的都喘不過氣起來,但又不能讓蚊蟲就來,否則晚上誰都別想睡個好覺,所以尼爾特意買了雙倍的窗紗,每個窗子都有幾層,但是屋子唯一的一個門確是沒什么防范措施,進進出出也就有不少飛行部隊跟著一起溜了進來。
它們找到了即安全,又溫馨,還特別適合繁衍后代的地方——尼爾先生居住的屋子,這些帶著翅膀的家伙每天在屋子里溜來溜去,有的找個找個異性談戀愛,有的四處尋找著美味的食物,在尼爾的新衣服上拉便便。
尼爾會把做好的午飯擺在桌子上,等著飯菜涼一涼自己再吃,但在尼爾不在的時候就會有一兩只悄悄的過來試探,它們站在不同的食物上用自己的味覺器官搜尋著可口的食物。
“哦!我還是喜歡這米飯的味道,這可比那濕漉漉的稀粥美味多了,況且稀粥總是會弄臟了我的腳,干擾我的味覺”,一只蒼蠅說到。
“吼,哈利,我說你真的不怎么會品鑒人類的美食啊,你也就會在這平淡的食物上浪費自己的生命,我真誠的邀請你和我一起來分享這些油嘰嘰的嫩肉”。
“喂,木那,你在干什么,”躲在肉上的那只蒼蠅看到一個小家伙被桌子上一攤液體吸引住了。
“這個東西真的很好喝,就是有一點辣辣的,但它真的使我興奮,哦!哈姆,哈利你們也快來嘗嘗吧,快點過來的話說不定我可以給你們就一口”(那是尼爾先生灑在桌子上的酒)。
“嘿,木那,我們可不會去貪那一口,我勸你最好在那老家伙回來之前離開那攤該死的液體,不然等你想跑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頭腦發暈、四肢發麻、就連翅膀都不能煽動幾下,只能等著被拍成肉醬,最后和那堆該死的液體在一起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哈姆對這下面的木那說。
“啪!”一聲巨響嚇得哈姆,哈利趕緊離開了那些餐桌上的美食,哈姆現在看到的木那已經成了肉餅,翅膀粉碎,幾個爪子都脫離了身體,哪里是腦袋哪里是腹部已經分不清了,更像是被堆壓到了一起,還有它那迷戀的、醉人的液體。但并沒有令人作嘔的氣味,因為尼爾先生已經把木那的尸體賞給了在地上搜尋食物的阿可,阿可一個囫圇吞下去,都來不及品嘗是什么味道。
哈姆,哈利,還有其他伙伴都目睹著這一切,它們不敢再踏足餐桌,至少現在沒有蒼蠅敢去。
它們在兩個屋子之間來回飛,但更喜歡站在溫暖的地方。
卡加,木連是這屋子里為數不多的一對情侶,現在它們打算留些后代在尼爾先生的地盤上,但是受精之后雄性就會死亡,木連趴在卡加身上,它們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完成了一場歡愉,至少現在尼爾不會出現打擾到它們做愛,木連完成了一場偉大的任務,它的尸體也不會進到阿可得肚子里。
尼爾在飯后總是顯得特別的精神,現在他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來消化掉肚子里的食物,他拿著拍子在屋子里來回走動,在尋找著合適的目標來個一擊致命,“啪!”又一個倒霉的家伙,尼爾打起蒼蠅來很少失手。阿可聽到聲音就會尋找著倒霉者的尸體,它很喜歡這些尸體,剛死不久還很新鮮,甚至在嘴里還能感受得到蒼蠅的體溫。
啪!又一個,卡加被打死了,它甚至還沒有完成木連留給它的艱苦使命,尼爾先生在努力的捍衛著自己的主權,一群新生命胎死腹中。
人和狗與蒼蠅的一場戰爭結束了,蒼蠅們損失了十幾個同伴,其余的還在繼續著它們的生活。
尼爾和阿可帶著勝利回到屋子里睡起了午覺,飯后睡上一會已經成了尼爾的習慣,露著圓鼓鼓的肚子像個蛤蟆一樣享受著微風掃過,但蒼蠅們可不會休息,哈姆帶領著幾只飛進尼爾的臥室,一會站在碩大的肚皮上啃咬,一會飛到臉上、頭上,它們是在用自己最大的力量為死去的同胞報仇。
尼爾的午覺睡得頭腦暈脹脹的,這可是哈姆它們的功勞,它們的部隊潛伏在屋子里隨時對尼爾發起游擊戰。
到了冬天,天氣變得寒冷,尼爾把自己屋子的門窗封的嚴嚴實實的,他也會在入冬之前把屋子打掃一遍,清掃掉一些灰塵和隱藏的垃圾,但同時也清理出不少蒼蠅的尸體,它們不是被打死的,而是到了它們生命的終點,哪個是哈姆,哪個又是哈利?沒人知道,它們隨著垃圾一起處理掉了。
蒼蠅就是這樣,它們大多數挺不過四個季節,但它們在尼爾的屋子里延續了自己的種族,新的一批在屋子里出世,如果這群孩子老實點這個冬天都可以生活在溫暖的環境里。
注:文中“哈姆”、“哈利”、“木那”、“木連”、“卡加”均是蒼蠅的人化名字,無任何意義,方便區分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