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姑娘,長的不漂亮,但氣質古典,溫潤靜雅,屬于站在人群中不會被一眼認出來,可一旦認出來就容易喜歡的姑娘。
姑娘在5年前談過一場我們看來非常扯淡的戀愛,分手到現(xiàn)在一直孤身一人生活在中國南方一個房價高到讓她絕望的城市,租著不用物業(yè)費的城中村,過著這個城市很底端的生活。
前兩天易姑娘生日,把我拉出來吃飯K歌,酒精過敏的她一下子灌下去兩瓶啤酒,整個人暈乎乎的掛在我身上哭的凄慘,我知道她心里苦,也不攔著,在這座城市,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無數(shù)遍的上演,今天哭完了,明早還不得照樣化著或濃或淡的妝,掩蓋昨晚或狂歡、或哀慘的痕跡規(guī)規(guī)矩矩去上班,去抓住在這里活下去的理由。
?“筑,你知道嗎,前兩天一朋友給我介紹對象了,長的太尼瑪丑了,比他矮,還比他胖,不如他體貼,還優(yōu)越感爆棚,你說,我……”姑娘口齒不清的抱怨著,眼淚把她的臉糊的亂七八糟,她再把這些亂七八糟全抹在我的衣服上。
怪不了她!我知道那個他,5年了,那場扯淡的戀愛,她一個人撐了5年!
易姑娘在大學的時候加入了一個實踐類社團,大二暑假社團在北京有支教活動,當時剛從醫(yī)院出來的姑娘心情不佳,抱著散散心的態(tài)度獨自報名,北京的負責人發(fā)了接車人的名字和電話,不曾想在大半夜到北京西站以后被放鴿子,一個姑娘家拖著行李在北京舉目無親,虧得社團師兄及時找了自己同學幫忙,把她帶進了人大招待所待了一晚。
按照一般偶像劇的情節(jié),姑娘應該對師兄的同學感激涕零,慢慢的互生好感,但生活不是偶像劇,是狗血劇!易姑娘最終和放鴿子的他走在一起,而師兄的同學則再未見過面,在一起的過程無非就是見面道歉,一起活動,日久生情,臨別的時候他帶著姑娘在北京轉了一圈,那時候的姑娘傻啊,以為自己真的遇見了mr.right,生性靦腆的她回來后竟然主動表白,于是開始了一段和季節(jié)變換一致的戀情。
他們的愛情持續(xù)8個月,從夏天到冬天,一路從熱戀走到了消亡,期間姑娘在周末、假期坐著高鐵去見他,再獨自坐著高鐵回來上課,一臉花癡的和我形容他有多好多好,直到有一天,姑娘喝醉了掛在我身上說:
?“筑,我分手了,他在電話里和我說,說他對我沒有感覺了,我去找他,他躲著不見,為什么呀?我對他這么好,我甚至想過畢業(yè)以后嫁給他的,為什么呀,你說這到底是為什么呀!”姑娘意識不清的重復著同一句話,吐到暈厥,渾身紅疹,我把她送到醫(yī)院,她在夢里流了一整晚的眼淚。
第二天姑娘笑容燦爛的從醫(yī)院拎著藥出來,“筑,幫我收拾下東西吧。”然后她把和他有關的東西全扔在地上,我再一樣一樣收到盒子里,扔完她發(fā)了會呆,躺在地上,笑嘻嘻的說:“我也是和他有關的東西,你把我也裝進去吧。”
我當然沒理她,飛過去兩個白眼,拿起她手機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全刪了,拿著她寫的地址姓名電話把箱子寄出去,寄件地址寫的我家,當然,我沒有收到任何退件。
沒有了愛情的易姑娘成了學霸,身邊偶爾會出現(xiàn)一兩個追求者,姑娘總是斬釘截鐵的把幼苗掐死,她每年拿著獎學金,又考到導游證,考商務英語,申請雙學位,在假期的時候做導游、家教賺錢,然后把錢全花在旅游上,她后來又悄悄的去過他所在的城市很多次。
易姑娘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會提到他,可是她喝醉的時候不多。
“筑,你知道嗎,他和他前女友復合了,才分手半年,他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他和她到我家旅游誒,可惜那個她不是我。”
“他考上研究生了。”
“他們見過家長了,打算一畢業(yè)就結婚。”
“他們……要結婚了”
“他……我連一個念想都沒有了!”
最近的一次,易姑娘已經畢業(yè)三年,在這三年時間里,她住在不用交物業(yè)費的城中村,過著這個城市很底層的生活,卻交了幾千的學費去學鋼琴,將一首《夢中的婚禮》彈的極為好聽、買了咖啡機,學會了自己磨豆拉花、請了一個月的假去過韓國和日本,做了很多我們想不到的事情。
這一次,她又醉了。
“筑,他結婚了呀,我連一個念想都沒有了,我去見別人,可是別人都沒他好,我去學鋼琴,因為他在學吉他,我以為吉他和鋼琴更配的、我學做咖啡,因為他愛喝、韓國日本都是他去過的地方,所以我也去,可是有什么用,我終究失去了他。”
“姑娘,你在5年前就已經失去他了。”
易姑娘靠在我身上睡著了,我把她手機拿出來,五年前她偷偷加回來的電話、QQ、微博,也該消失了。
就這樣,易姑娘的愛情,在8個月后又悄悄的延續(xù)了5年,這5年,和她有關,和別人都不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