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幾個時刻,我曾感受過歲月靜好。
2015年2月的一天,我從睡夢中醒來,媽媽出門買菜,不一會兒又返了回來,有點興奮又有點困惑地對我說,外面有兩只小狗凍得直哆嗦,咱們把它們抱來家行不行?我有點猶豫心里卻像期待著什么似的,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一進門,媽把它們放在屋子里最暖和的地方,兩個小家伙很自然的趴在床邊,安然入睡。“就叫它們圓圓吧”,就這樣,大圓二元走進了我們的生活。
大圓憨厚粘人,是媽媽的心頭肉;二元聰明有靈性,我很疼她。它們不是當下流行的某某名犬,卻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好看、更聰明、也更通人性。
一個半月后,我和CD姐約好出門旅行,臨行前的幾天,看著它們熟睡和打鬧的小模樣,我竟不舍出門了,拍了一段視頻以備路上想念它們的時候看。有人說狗是家庭成員, 我曾不以為然。然而旅途中,看到異鄉的狗,竟然真的像想念家人一樣的想念著它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陪在兩個小家伙身邊寸步不離,并暗自下決心再也不出遠門了,安安心心在家,努力過好小日子。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它們一天天長大。2015年6月,媽媽肺炎住院,半個月里,我第一次感受到親自撫養它們的艱辛,也就是那一次我感受到它們魔鬼與天使并存的一面。每天早晨給兩個小家伙準備好一天的伙食出發去醫院再去上班,晚上陪媽媽打完點滴聊完天去超市買狗糧回到家面對已經又餓又急又挑食的它們,這樣的日子只有半個月,如今回憶起來竟變成了異常充實和幸福的時光。半個月后,媽媽痊愈回家,兩個小家伙撲到媽媽懷里,又變回了小天使。
2015年8月開始,我變得有些忙碌,身邊的朋友莫名變多,不知為何,每天穿梭在各種令人心神不寧的場合。我想也許是媽媽把你們照顧的太好了吧,我理所當然地習慣了你們的存在,也忽視了對你們的愛。2015年12月~2016年2月,我覺得有些累了,回到家,你們依舊,美好如初。冬天來了,看電視的時候我習慣把腳放在大圓的背上,它也只是回頭看看我,又安詳地趴在地上;二元有些傲嬌,每次抱起它都把臉歪在一旁,常常45度角仰望天空,像個小哲學家; 過年放鞭炮了,兩個小家伙驚奇地又蹦又跳看著電視里的節目圍在我們身旁……有太多的美好不敢回憶……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下去,你們會一直這樣子陪著我,十年八年甚至永遠。
2016年5月16日,我早上出門,回頭打招呼的時候發現二元走路有些奇怪,肚子比平時大很多。"咦,二元又吃多了嗎?""它懷孕了,應該快生了。"媽說,"這兩天咱得多關注它"我這才發覺已經好久沒有關注它了。說完,它輕輕地瞥了我一眼,目光很柔和,轉過身往屋子里走去,我也轉過身向門外走去。不知為何,腦海中閃過"它好像一條狗啊",好像忽然明白了這句話,一陣心酸。那竟是我們最后一面。那天家里停電,5月17日一早,媽媽告訴我它的消息,眼淚止不住地流,我從未如此悲傷過。
我說你像我,有點孤僻,不愛親近人,我很心疼你,可卻沒有保護好你,我很自責。好長一段時間之后,我終于明白曾經有一份愛擺在面前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時才后悔莫及……
寫到這里,我的心還在隱隱作痛,視線又一次模糊,腦海中不停浮現"如果....那么"的句式。關于生命,我沒有更為深刻的領悟,我想你是在用生命教我學會珍惜、責任和擔當。
也許你不是一只狗,也許你是一個靈魂。或許我們還會相遇,在某個溫暖的午后,亦或是燦爛的清晨,正如2015年2月那個冬天的早晨,你來到我身邊。
2016.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