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微風拂面,雖然是夏季的風,含著過份的熱情,可對于我這種天生性寒的人來說,真的是非常得意的享受了。
牽著家里小丫頭,拉了一片練習瑜伽的席子,興奮異常的旋風般躺倒在草坪上,再也不愿起來。這種感覺太享受了!曬了一天的草坪熱得像一個巨大的火炕,而我只需要那么小那么小的一方,墊在后背下,熨貼得像塊天然的烙鐵,平滑溫暖。
風輕輕地拂著,我就這樣全身心放松地躺著,任由這自然的一切撫摸著我的全身,像一尾游在海里的魚一樣,我酥酥地快要睡著了。姐姐帶著倆丫頭去那邊廣場上了,留我一個人享受這難得的快樂時刻。
天空是深藍色的,夜還沒完全暗下來。它低低地籠著,像一個大鍋蓋罩了下來。天邊還閃著一顆啟明星,格外明亮。隔一會兒,天空中又開過兩架閃著紅燈打著旋兒的飛機。一切那么和諧那么美。包括我之外的這個熙熙攘攘的大草坪!
我就那么躺著,夜色真好,它可以溫情的照顧到每一個人,你怎么躺著都好,不用講什么睡姿;你怎么跑都好,甩著胳膊跳著腳像兒時的飛鳥,也沒人笑;你怎么跳躍都好,跟孩子調皮到一起,人家也不側目冷嘲!夜色真好,讓我做回真正自由放縱的自己,想怎樣就怎樣!
平躺著,看到了天空,她那么高竟然由于親切讓人感覺她像一副觸手可及的畫布;側躺著吧,我看到了那兩座已經矗立很久的楓丹麗舍的大樓,比天空那么低的它竟然那樣雄偉。它硬硬地立在那兒,像兩只時刻窺視獵物的蒼鷹。的確,它在獵殺每一個有購買欲望的人,而我看到這時的它,竟然想到了這樣的問題:我怎樣才能與它一樣的高度?它就那樣高大的雄踞在我的面前,三年前它可沒有這樣的高度!那時它還只是一個深一點更深一點的大坑,旁邊樹起了很多的鐵皮屏障保護著,每一個從這路過的人都領著自家的娃怯怯躲避開去“好深好深啊,小心啊!”。幾個月吧還是大半年,這個地方總是黑蛐蛐的一大片。
然后,它身上的建造者一天一天多起來,它身上的材料一天天累加起來,它也便一天一天的高大起來!直到今天,我才突然發現,附近所有的樓宇都已經矮矮地裝飾一新,唯有它還這么高大而光禿禿地杵著,孤獨而優秀,安靜而憂傷。它再經歷多少艱難的打磨才能最終走向這一片樓層的最卓越呢!
有認真的深挖下去的堅持,才有今天的卓而不凡。盡管暫時還那么丑陋,但已經具有了別的樓宇所不具有的高度!
我不知什么時候,坐了起來,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它,陷入沉思。它的龐大與雄俊讓我感到一種威壓。
或許我融入它,成為在它最頂層施工的師傅,那樣,我就徹底地征服了它,我可以每天自豪的俯視樓下,視一切為微小草芥了。但是,當工期結束,它優秀而卓越的時候,我將會被驅逐下去,依舊得站在樓下,伸著脖子去仰視它,沒有融入何談擁有!
不,這讓我怎么受得了呢?對,我還可以買下它的最頂樓層,占據最高的戰略地位,依舊可能俯視天下。可是,這樣的占據與征服難道不是一種表象嗎?這棟樓宇好多層都不是真正的屬于你,而且頂層你距離它的心是最遠的,拿下它又有什么意義?
飛機嗎?飛機俯瞰一切,整座樓宇都被放于眼下,但飛機能一直盤旋在天上有樓的那個地方嗎?燃料總有用光的一天。
看來,與其這樣不切實際的瞎想,不如與它一樣艱難地挖下去挖下去,在它的旁邊再創造一個與它一樣的甚至超越它的奇跡,這樣好像更讓人踏實與放心呢!盡管原材料可能尋找起來不那么方便,盡管某一種材料與原樓不太一致,盡管行進的速度還會因種種原因艱難而緩慢,可總會有一天,我也會造出一座屬于的自己的高度與卓越!
挖下去,挖下去,樓就靠牢固的地基;鉆下去鉆下去,多讀多研多實踐才會有人生堅實的根基。
路原是這樣走的,樓宇終有一天會成為我的,我也能成為一座樓宇!當我與你并肩的時候,希望我們在云層里握手!說不定,那時的我向你傾訴建樓的經歷時,我們會相視而笑,一切云淡風輕!
風醉了我,我又躺在夜色的懷里,再不管這樓的威壓。有放松才會有持之以恒的工作!積極進取如此,而我的體寒之癥又何曾是一天之累?!養好身體才能好好工作的!
______寫于2017.6.30夜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