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歉意的更新……
chapter 12
蘇黎醒來時已經九點過了,她捂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頭有些痛,也無法想起自己是如何回到床上的,也不知道司徒還在不在。
她從床上下地,地板的冰涼讓疼痛稍微緩解,踉蹌著摸到客廳,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酒瓶之類已經不在,客廳煥然一新,好像昨夜的放縱豪飲只是一場夢,只有隱隱的頭痛提醒著她。
桌上有張紙條,她拿起來,卻發現眼睛好像有些腫,睜開來有點費勁兒,但愿不是哭得,蘇黎心里想著。
“阿黎,冰箱里有些冰塊,記得敷下眼睛!有事Call我。司徒。”
看來果然是哭了。
摸出電話,蘇黎撥了司徒的號。兩遍都沒有人接,蘇黎想著估計他是在睡覺也就沒有堅持。
收拾好一切,蘇黎打算出門去找程依依。昨天發生的事好像過去了很久一樣,要不是看到依依的短信,蘇黎以為大概就這么過去了。
可是出門卻傻了眼。
蔣以森頹廢地坐在她家門口的樓梯上,低著頭,似乎睡著了。
剛想退回家的蘇黎動彈不得。低頭一看,蔣以森拽住了她的腳。
他慢慢地把她拉過來,她好像沒有意識般地過去了。他一手扶著墻,慢慢站起來,她還來不及看清她的臉,就被他摁進了懷里。
她早已沐浴過,身上帶著沐浴露淡淡的花香,可是他確一身酒氣,身上并不干凈。
在他的懷里憋得很難受,可是蘇黎不想推開他。他喝醉了會來找她,他心里還有她,這就夠了,就讓她最后一次享受他的擁抱吧。
從此以后,再無瓜葛。
可是蘇黎想錯了。因為蔣以森接下來的話。
“蘇黎,你欠我的。”他松開她,她才看到他臉上的傷。他的嘴角有些紅腫,眼睛也烏黑了一只。
他和人打架了。
她忍住詢問的沖動,沒有接他的話。
他啞著嗓子,再次開口。
“誰跟你說我要訂婚了的?昨天明明不是你試婚紗,你為什么不說?”
他竟然帶著怒氣,蘇黎覺得很不可思議。
“說了又怎樣?我們終歸是要各自開始新生活,又何必再有牽扯。”
他大口喘氣,似乎被氣得不輕,“什么新生活?”
蘇黎抬起頭,微笑著說,“你看,你有李歡欣,我也有新歡,我們就此別過,就不要再見面了。”
他怒不可遏,兩只手抓著她的肩膀搖晃,冷笑出聲,“新歡?就是昨晚跟你喝酒的那個?”
“是。”疼痛,只要你不去感受它,它就是不存在的。
“呵,蘇黎啊蘇黎,你說謊的時候眼睛從來都是向下看的,這么多年了,還沒學會嗎?”
蘇黎的臉砰地紅了。
他捏著她的下巴,迫她抬頭看著他,“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還愛不愛我?”
蘇黎一望就望進了他的眼里,他的眼里有哀傷,難過和憤怒,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個自己。
她開不了口。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
一分鐘,兩分鐘……空氣里都是僵硬。
直到蔣以森堅持不住,倒在地上。
她慌亂地去拉他,卻發現他只是睡著了。
她真的是無奈了,蹲在地上看著他。她可不可以就這樣讓他睡在樓道里?她根本拉不動他啊。
她氣喘吁吁地看著躺在她沙發上的男人,真想一巴掌扇他。
多虧了對面的李先生幫了她一把,要不然她只能讓他睡在樓道里了。
她坐在地上看了他很久,他還是那副她喜歡的樣子,眉毛,眼睛,鼻子,還有唇,她細細地看著他的臉,其實不用看也能記得很清楚,她能記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任何時刻都那么生動,該死的那么生動。
蔣以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他是被餓醒的。臉上隱隱作痛,身子沉重無比,但是一睜眼發現自己是在她家,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放松,以及喜悅。
他坐起來,看見了桌上的面,以及蘇黎留下的字條。“吃完就走吧。”
蔣以森沒有理會那張字條,他把眼前的西紅柿雞蛋面吃得干干凈凈,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昨天光顧喝酒,根本沒有吃東西,和司徒子玨打的那一架已經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躺回沙發,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走向了蘇黎的浴室,然后又走回了蘇黎的臥室,一頭仰倒在蘇黎的小床上。
十分鐘后,他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蘇黎去見了程依依,面對著擔心自己的好友,蘇黎只好苦笑,不必說什么,最后程依依帶著蘇黎趕赴了好幾家百貨公司,表示要讓李誠然掙錢更有動力,給蘇黎連塞了好幾樣化妝品,最后程依依兩手空空,是蘇黎拎著大包小包回了家。
其實如果可以,蘇黎不想回家,但是李誠然已經把車開到家樓下,好像不能讓他再開回爸媽家,因為他好像急著回家收拾某人。蘇黎只好和程依依拜拜,然后回家。
家里沒有開燈,說明他已經走了。
拿鑰匙,開門,開燈,桌上擺著空碗,他確實是走了。放下東西,習慣性地進臥室不開燈換衣服,然后蘇黎發現她找不到她買的大號男款T恤了。
“你在找這個?”燈隨著聲音一起亮了。
身后突然傳來男聲嚇了她一跳,她回身一看,發現自己床上躺著一個男人拿著她的T恤,正是那個她以為已經離開她家的男人。
蘇黎慌忙地拿過旁邊的浴巾遮住自己,“你怎么還沒走?”
“等你啊。”蔣以森理所當然地回答,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手忙腳亂。
“不是給你留字條,讓你吃完就走嗎?”
“有嗎?我沒看到啊。”蔣以森詫異地說,然后又不懷好意地看著她說,“不用遮了,該看的我都看到了,6年前我就看過啦,不過,現在更好看。”
蘇黎恨恨地看著他,連臉紅都忘了,他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套上自己的T恤以及她買的寬松男版短褲,然后走向自己。
“特意給我買的?還蠻合身的,顏色我也很喜歡。”
“不是,是我自己穿的。”蘇黎轉向衣柜,準備找衣服換衣服。手剛伸向衣柜,就被他從后面抱住,然后兩人躺倒在床上,他把她壓在身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兩人博弈好一會兒,等蘇黎意識到自己根本掙脫不開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了。蔣以森看了會兒眼前掙扎未果的蘇黎,他控制自己不要往她脖子以下看,可是這實在很考驗一個男人,尤其是他剛才已經看了一半了。可是他也深深地明白不可能讓身下的這個女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他嘆口氣,“我只想和你好好談談,你不要趕我走,我就放開你。”
“好。”
蔣以森剛松手又立刻握緊了她,蘇黎有點惱怒,話還沒出口,就已經被他封口了。
“我后悔了,還是抓著你比較放心。”
這場久違了的親吻持續了多久,蘇黎也不清楚,她只記得她被那種熟悉的感覺沖昏了頭,然后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她還記得他一點一點吻干她的眼淚,可以越來越多的眼淚流下來,她明明沒有想哭的,最后卻抓著他哭到不可自已,仿佛要把這五年沒有流的眼淚全部流出來一樣。
他把她抱起來坐在他腿上,一下拍拍她的背,一下親親她的臉,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突然多了個女兒一樣,分別五年,時光沒有把她變得越來越成熟 ,反而越來越率真了嗎?哪怕之前還在一起的時候也從沒見過她哭成這樣。
她好像終于哭夠了,慢慢地聲音小了下來,然后眼淚也漸漸干了。最后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被她抓皺巴的衣服,以及已經有點無奈的蔣以森。
“是我失憶了嗎?難道我已經把你強暴了?”蔣以森點點蘇黎的鼻子,幫她擦擦眼睛。
她撥開他的手,沒有說話。
他把她從腿上放到床上,然后正襟危坐似的坐在她對面,“哭夠了?那我們好好談談。”
“你要談什么?”
“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到的消息,但我確實沒有要和誰訂婚。這些年,我確實是和李歡欣走得比較近,外人都以為我和她在談戀愛,但是我沒有。”
“是嗎?”
“是嗎?”蔣以森氣得從床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是?你以為我這么多年是在干嘛?”
“這對她不公平。”蘇黎從床上下來,拿起衣服進浴室換衣服,半路又被蔣以森截下。
“公平?你和我說公平?誰來給我公平?五年前你不聲不響地就走了,我一等就是五年!我的公平在哪里?”
蘇黎繞過他,“五年前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
蔣以森撫額,他心里有一把火在燒,他覺得自己的雙手控制不住地想要掐住眼前這個女人的脖子,狠狠地掐住她,看她是不是還會說出這樣惹他生氣的話來!
他真的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蘇黎換好衣服出來,蔣以森依舊坐在她的床上,他的怒氣似乎已經平息。
“那好,現在,我們談現在。你真的認為我們已經毫無瓜葛了?”
“是。”
“你是不是想讓我重新追你一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到底想怎樣?”
“重新開始,沒有你。”
“蘇黎,我問你最后一遍,你確定?”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像一只獅子,仿佛她只要開口說是,他就會立刻跳過來一口吃掉她。她從來不知道他會有這么令人恐怖的時候。
“蘇黎,你不要仗著我愛你。下一次,你還能確定我還會等你嗎?”
“以森,”分開這么多年,她終于還是開口叫了他的名字,“就算我心里還有你又怎樣,五年前的我離開了你,五年后的我還是不能陪在你身邊。”
“這他媽到底是為什么?”他惱怒地大吼。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
五年前我配不上你,五年后的今天,我更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蔣以森,如果我們有緣無份,那就這樣結束吧。
他惱怒地摔門而出。這一次,她可以確定,他不會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