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沒有再完整地看完一部小說,如果說是我沒有閑暇,不如說沒有一本書能讓我放下手上的所有事務去投入一切精力。
——你的書里有世界嗎?
我總是對著某一本書扣問,然后翻出只言片語,最后丟棄。書里那個世界要么像張愛玲筆下的白公館,樓下有咿咿呀呀的胡琴聲,老舊笨重的老鐘敲著沉緩的回音,樓上穿著月牙白旗袍的白流蘇靜靜靠在門的背面,眼里是一片孤冽和隱忍。要么像沈從文筆下的鳳凰鎮,碼頭蕩著樸素的歌聲,桔子樹下比肩而坐的工人們面上掛滿風霜鋪就的笑容,翠翠拄著竹竿立在一葉扁舟上,等著儺送回來。
這里的每一個世界互相存在在某個不知名的平行時空,它們互不交集,各自精彩,各自演繹。它們各自編撰離合,各自上演悲歡。
So, what's your world?
或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世界,或犬馬聲色,兵荒馬亂,或恬淡生趣,靜若處子。他們小心翼翼地揣著自己的世界,縮在地球的某個角落,肆意的沉默始終環繞在他十米周遭。直到歲月被風沙掩埋,那個世界,最終成為被風化的堡壘,揚進風中,消失不見。
So,where's your world?
我的世界在一片動蕩中,時而山呼海嘯,時而暴雨傾盆,白一護曾經悲傷地對一護說:“你的世界一直在下雨。”那個時候,失落的一護,看見自己的世界已經汪洋一片,嘩啦啦的大雨從白一護的頭上澆灌而下。
——那是他的恐懼。
我試圖讓我的世界安穩下來,讓陽光射進去。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似乎可以看見人們眼神中透露出這樣的信息,我每走一步,都有海藻纏身,我只有低頭小心地跨步,抬頭毫不在意地負重前行。
我拒絕了陰冷潮濕的角落,最后將我的世界背在肩上。我可以感受到它泰山壓頂般的重量,甚至在目光的注視下愈加沉重。
我可以預料到以這樣的方式走下去的結果:血管也許會爆裂,雙腿也許會折斷,也許會有痛苦年年歲歲地折磨著我……但我仍然想堅持不懈地走下去。
我的固執,我的倔強,也許可以在我的世界里構筑一座堅定的地標。我將世界背在肩上,曬在暖烘烘的太陽底下,吸收著陽光燦爛的氣息;或許還有風雨的鞭打,年華的滄桑刻在墻體的輪廓上,也許會更加牢靠。
每個人的心里都住著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你是造物者。世界的模樣由你捏造,世界的地位由你定位,你是愿意任憑命運鞭打、還是像蝸牛一樣斂起自己的殼,這一切都取決于你。而我,堅信,MY WORLD在風雨之中會更加牢固。
或許在眾多挫折如風雨般猛灌過來時,你會不知覺蜷成嬰兒的姿態,回歸到人最初的體態。但是我們終歸不再是稚嫩的孩童,我們需要擔負起自己的使命。
張愛玲筆下的世界沁滿她冰冷中透出溫情的心思,在一片戰亂傾城里,兩顆心最終摸頭對方,緊緊依靠了對方;鳳凰古城逐漸泯滅的樸素民風,一如既往但又不再相同的橘子樹,但是翠翠等著儺送,等著那個年代唯一的愛情。
我愿意用這種信念,打開我的夢想,暴曬我的世界。
THIS IS MY WORLD,JUST MY WORLD.
注:黑崎一護是日本著名漫畫家久保帶人作品《死神》之中的主角。一護在一次奪回力量時不幸虛化,最后通過自己的意志克服了體內的虛(白一護)。但是虛每次都會在他失落、恐懼之時出現,他意志一旦動搖,白一護就會侵蝕他的意識,奪得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