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長夜,最難熬的永遠是疲憊的身體與掙扎不甘的精神的不息爭斗,不死不休。過去的年歲里,已經忘了人生第一次通宵是在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又是怎樣的機緣巧合會讓我與時間相逢在一個圓滿的輪回之后,記憶里車馬行過的大路在頑強,我知道這就像是蠱,我一中難返。而今我能想見的是我目睹了記不清的清晨,人間在清晨的婉轉時分拂下柔紗,看野馬看塵埃,我看到詩人最愛的山霧,看到農家最愛的炊煙,看到,我看到我的身體拖著靈魂,在經受最可怖的預言,游走在每一片綺麗景,最后大夢一場,夢里我解去了一身蠱毒。
我不記得是什么時候開始熬夜,但是我知道估摸著那是在十年前,算算時間,是小學。這不是好習慣,所以是蠱,我不可能自己驅走。我記得我在那樣的夜里寫下人生第一篇過千字的作文,感受到文字的溫柔,像是云朵,也只有不可觸及的云朵才可以用來比擬。后來是年少輕狂,盡管至今仍舊,但終歸是負了一份唯時可嘆的光明去陪了一個夜的孤臣,得失我不敢妄言,只是得有所得,我也就滿心無憾。
愿你得失無憂,在夜里心安如故,換來一次春秋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