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下輩子你做我的女兒

圖片發自簡書App

原創 2016-11-18 作者:檸七七

阿寶出生后,就被生母送人了,也就是阿寶現在的養母。

阿寶直到養母去世的那一刻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親生母親是別人,一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女人。

阿寶2歲那年,養母28歲。母親這個職業讓養母改變了很多。養母開始努力掙錢養家。養母害怕繼父對阿寶不好,一直沒有嫁人,畢竟單親媽媽的能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她風餐露宿過,被人輕視過,卻始終沒有放棄過阿寶,始終待阿寶視如已出。阿寶也沒有像其他同齡孩子一樣成為留守兒童。養母不管去到哪兒,都會帶著阿寶,養母省吃儉用幾個月,終于給阿寶買來了第一個玩具,一個小熊布偶。

阿寶11歲那年,養母38歲,也是養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了阿寶。阿寶從學校帶回來滿是紅叉的試卷,卻毫不在意,還津津有味地在房間看著動畫片。養母動怒了,把試卷撕得粉碎,給阿寶狠狠扇了一耳光。阿寶捂著臉,在房間的被窩里,哭了一下午。養母在房間外面使勁敲門,軟磨硬泡,阿寶還是無動于衷。后來養母哭著給阿寶道歉,對阿寶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了。后來,就真的再也沒有打過阿寶。

初中那年,阿寶15歲,養母42歲。養母每周末接送阿寶,風雨無阻。阿寶與同桌約定去同一所高中,養母堅定拒絕,執意讓阿寶去考取另一所學費更高的中學。養母說環境影響前程,她不愿意冒險。雖然阿寶心里一萬個不愿意,卻沒有辜負養母,后來,阿寶如養母所愿進入那所高中。養母笑著跟老師寒暄,阿寶與同桌分道揚鑣,阿寶心里是有怨意的,阿寶始終不懂養母的用心良苦。

阿寶18歲那年,養母45歲。這時的阿寶有一次在學校上體育課的時候突然暈倒,后來被送往醫院檢查說是阿寶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立馬做搭橋手術,養母二話不說,變賣了家里所有可以賣錢的東西來給阿寶籌手術費用,一向個性強硬的養母這時向所有親戚朋友低聲下氣借錢接了個遍。后來阿寶的手術成功了,養母欠下了一大筆債務,養母那一段時間看起來老了不止十歲。可是面對阿寶的時候始終都是笑著的,也從未對阿寶提及過欠款的事情。

阿寶以前說,如果有一天,可以遇見一人,她會天涯海角隨他去。養母聽后很傷心,一個人躲在房間哭了一整晚,而那時阿寶還埋怨養母不懂浪漫。

后來,阿寶25歲那年,養母52歲,當阿寶在結婚現場看著養母把自己交付給別人的時候,只是對著新郎說了一句,我疼了我們阿寶這么多年,你別讓她受委屈。阿寶開始淚流滿面,那一刻,阿寶才明白,這個世界,養母的情永遠還不清。這輩子不管遇見誰,都不會有人比養母更無條件地包容她,疼愛她。

阿寶28歲那年,養母55歲,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凌晨2點多的時候,正在沉睡中的阿寶突然被電話鈴聲驚醒,是醫院來的養母的病危通知——胃癌,晚期。

阿寶趕忙到醫院,從醫生口中得知,原來養母已經發現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告訴阿寶,養母一直怕自己會拖累到阿寶,所以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就醫,早前醫生說要手術,養母覺得手術費用太過高昂,一直不肯同意手術。

當阿寶進到病房的時候,養母雖然雙眼看上去比較有神,但已經不能進食。阿寶坐在床邊緊握著養母的手,淚止不住的流,母親最后用微弱的聲音說出了藏在心里28年的秘密——阿寶的身世。

阿寶知道真相后,泣不成聲的對養母說了一句話:媽,此生,我只有你一個母親,但愿來生我們還能做母女,只是,來生,換我來做媽媽,你來做我的女兒。

一周后,午夜時分,養母呼吸急促,神志明顯不清。阿寶和丈夫二人守候在養母床前。阿寶緊握著養母的手不幾分鐘,老人家靜靜辭世。養母停止呼吸那一刻,阿寶默默地告誡自己,不哭不哭,阿寶不愿打破最后養母辭世前寧靜的睡意。

養母每每在阿寶默默哭泣的時候都會安慰阿寶說:生有苦樂,死是回歸。對于離去,養母很坦然。

阿寶和丈夫二人率眾親朋好友街坊鄰居共同為養母送行。在與養母遺體告別時,阿寶跪拜頭落地的那一瞬間,阿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淚雨如珠,花花滂沱。當阿寶起身時,看見在場的所有親人都在流淚,無聲。

養母一生儉樸,一世辛勞。她老人家的恩情阿寶說不完、道不盡。生命無所不在,年事有壽而盡。養母雖然與阿寶永別了,但是她對親人和朋友的真摯情感,對人生的積極追求,對生活的執著信念,對生死的豁達胸懷,與天地永恒。養母在阿寶心中的份量是最重的,阿寶終將帶著對養母的那份思念,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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