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一個閑不住的人。春天和幾個老太太一起去摘野菜,捋榆錢,捋柳葉,然后做好了,還得看我們的對那些菜的不屑的眼光和埋怨“弄那么多這干嘛呀,又不好吃”。但她不知什們時候就又去了;到秋收的時候,跟著幾個老太太去拾農民剩下的棉花朵、玉米、紅薯、花生,然后棉花為我們姐弟三人做被子,其余的都想辦法變成了我們喜歡的小吃;冬天也閑不住,自己找了一個浴池中心,去幫人家放水掙點錢。其實她有工資,在市里也有房子已經出租,租金也不少,但就是穩不住,很少見她自己在家里。就是一點事也沒有了,她就去街上轉找人“玩”。
前一段,我出去培訓了一段時間。在這幾天里,娘給我打了三次電話,問什么時候回來。實際上我給她說了時間,可能她忘了。昨天晚上進家門,今天中午就去娘那了。進門看娘坐在沙發上喊“妮,累死我了”。原來近段又在小區外小樹林的間隔道中和幾個稍年輕些的“嬸嬸”們,開辟了一條條、一塊塊的地,打算中上黃豆,綠豆,黑豆等等。想想娘快七十歲了,還和壯士一樣“開荒”,我又埋怨起來“種那些東西又沒人吃,干嘛把自己弄得這么累呀!要是累病了怎么辦?”娘隨口答應“是,是,行”。我知道,到時候娘又會去的。
唉,娘就是這樣人。
吃完中午飯,娘拿出了幾塊布,告訴我,她打算把“送老衣”做起來。因為聽旁邊的大娘們有的已經做好了。想想,自己也就開始打算做了。聽完后我的心頓時酸楚起來。想想十年前父親的突然去世讓我痛不欲生,很長時間不相信,不愿任何人提起父親的舊事,因為一說我的眼淚就止不住。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也能坦然面對了。現在,娘已對自己百年之后做準備。是啊,人人都要走那一步。我說:“行,娘,我打下手”。于是,我們娘倆商量著怎么做更好看,一起做起了“送老衣”。氣氛溫馨而又稍帶沉重,不知娘怎么想,反正我心里五味雜陳。
唉,我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