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正值五月,天空晴朗。黑夜來臨之前我和于剛要走到最近的鎮上,然而現在我們卻置身于金色的麥田之中,對此,他的評價是:好黃的田野。
? ? ?什么時候認識的于剛已經不能讓我記得清楚,或許有記憶的時候也就有了他,或者生活中有了他也就開始有了記憶。于剛是一個奇怪的人,奇怪在人生的每個階段總能看到他自信滿滿的存在著夢想,并不為落魄所卻步。
? ? 在上小學的時候,他就勵志要當一名廚師。他告訴我總有一天他會身穿雪白的衣裳,頭頂白帽一塵不染,手中的菜刀如影而來如影而去,空中的蘿卜被雕成一朵朵小花,落在案板依次排開。自那以后只要是能用得上菜刀的事情他總是第一個頂上,比如拿著菜刀幫別的同學切割宣紙,比如幫別的女生削鉛筆,說起來那個女生長得很好,看起來溫文爾雅,也有著很深的文化底蘊,只可惜那樣的文化來自于鄉村本土,我告誡于剛使不得使不得,這樣的女生動不得動不得,可惜菜刀已經架在了那個女生的臉前,以至于使那個女生感到害怕報告了老師。當即班主任沒收了菜刀,但并沒有據為己用,而是假裝鄭重其事的交給了于剛他爸,回家后于剛被他爸拿著菜刀滿院子追著砍。于剛的意思是早晚要用菜刀捅死那個女生,我說菜刀不能捅人,他的意思是就要捅,捅的比較過癮。
? ? ?后來他在他爸身上找到了靈感,也靈活的運用了那把菜刀的價值。每天放學游蕩在各各小學門口,借遍了低年級同學的錢。他的感悟是做廚師的一定都很有錢。
? ? ? 他說廚師頭上帽子的大小決定著地位和有錢的程度,我心想就你這個傻逼以后出息了頂個大廈出來還不他媽壓死你。但我口中還是“哇”的一聲,然后說:“那你現在的帽子多大啊?”誰知他從書包中拿出來一個紙疊的帽子戴在了頭上,上面還有前天老師發的考試卷。
? ? ? ?最終于剛還是放棄了當廚師的夢想,原因是中華小當家在電視上停播了。不過還是經常看到他提著菜刀在各個小學門口轉悠。進了兩次派出所之后再在學校門口看到他時手里再也沒有菜刀,不過他的腰間始終別著一個盛湯的大勺子。我說:“你看中華小當家,出門總在后面背一個黑鍋。”他反駁道:“我家就一個炒菜的鍋,總不能把煮湯的鍋背出來吧。”
? ? ? ? 想到這里天已灰暗。
? ? ? 我們走在鎮上最繁華的區域,街邊的發廊旅館縱橫交匯,白天安靜冷漠的鎮子到了晚上瞬間開始溫暖繁榮了起來。兩個女人為了爭奪一個男性的顧客廝打在一起,口中不時喊道:“老娘都把價錢壓倒80了你還跟我搶,看我弄不死你個騷狐貍。”
? ? ? ?最終我們選定了一家干凈的旅館來休息,評判的標準是坐在店門口的小妹看起來淳樸干凈。老板娘在店內親切的招呼我們,執意要給我們找兩個漂亮來勁的。
? ? ? ? ?我回說:“不用,我們用不著。”
? ? ? ? 老板娘莫名其妙的揣測著什么,半天蹦出一句:“我們這里的姑娘3P是要價錢的。”
? ? ? ?我說:“別廢話,不用,一個都不用。”此時老板娘又開始揣測起來。
? ? ? ?映了我的要求房間在二樓拐角的最里面,臨近馬路,這個位置很好,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和月下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們,也許還有樓下那個淳樸的小妹。我打開窗子,想看看夜幕下這個鎮子的樣貌,誰料對面的三層建筑殺掉了我的視線,這總讓人有些不爽,因為我始終認為這個時候的城市最美,這個時候的人們才開始蘇醒,才知道自己將要做什么,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
? ? ? ? ?此時于剛已經躺在了床上,他說:“這事吧,都怪我,要不是那個風騷的售票員挑逗我們也不至于坐錯車,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還走了這么多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