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圓的中秋
『題記』今天是第二個沒有母親的中秋節。老人家在世時，就是一個知（音zhao）好壞（河南話：挺講究）的人，每次走親訪友，都會精心收拾一番；在我們的小時候，即使買不起新衣服，也會花上幾角錢，買來靛膏，把我們老舊的衣服著（音zhao，上色）一下，算是煥然一新。如今在遙遠的天國，母親，又是怎樣的生活呢？
劃一圈
溫暖的清澈
樹梢上的月亮
又圓了
今天是第二個
沒有母親的中秋節
不知道
遙遠的世界
是否已經
燙熱
你喜歡的劉集黃酒
擺好幾塊月餅
還有簡單的菜碟
不知道
你是和我父親兩人
還是
和你的母親哥哥
以及
我從沒見過的姥爺
悠閑地嘮扯什么
半圓的中秋
秋風起了
天氣涼了
記得穿衣呵
記得穿衣呵
一如我們小時候
你曾經煩人的絮叨
不知道
準備走親訪友
知好壞的你
是否
正坐在小椅子上
梳著花白頭發
是否已經
輕輕地拂去
鞋面上些微的灰塵
是否換好
那雙素雅的襪子
又穿上
暗紅色花紋外套
哪怕
在最艱難的堅韌中
你也會把肅靜的一面
呈現歡樂的味道
半圓的中秋
母親呵
今天
是殘缺的中秋節
一半在天上
一半在心上
你在俯視著
你的女兒和兒子嗎
就像過去
喜歡的那樣
不停嘮叨著什么
比如大哥
把一個可以做花瓶的
破酒瓶扔了
比如小妹
把可以再吃一頓的
剩菜剩飯倒了
比如我
你遠方的小兒子
又隨便花錢
買回你認為不值的東西
你總是埋怨著
卻一臉無奈的微笑
半圓的中秋
高高的月亮
圓了
橘黃色的光暈
畢竟遮不住
無助依靠
我們
這些半百的孩子
只能
在半圓的中秋
一遍遍想你
就像風中浮萍
渴望
溫暖的擁抱
我們
這些半百的孩子
只能
在半圓的中秋
一遍遍祈禱
一輩子吃苦的母親
在遙遠的天國
一切安好
半圓的中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