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是全球級名言,編入《論語》為政篇,上承“周而不比、比而不周”,下啟“攻乎異端,斯害也已”,本意應是刺喻時政之道。我堅信《論語》的嚴密編撰邏輯。
初識此名句,是學生時期學語文。學生時代,花季雨季,或為情竇初開強說愁,或為頻頻考試苦作舟。天賦異稟和想象創造力絕大部被考試霸占了去,肆意奔流的不過是應試之余的密約偷期,約在電影院、小河旁、柳樹下的小紙條,也單薄的寥寥數行,沒有情竇綻放的詩意文采。這也許是人生學思溪流逐漸干涸之始。早在天真無邪的學生時代,中國文化種子的傳承,沒有植入心靈的沃土,卻如草芥浮萍,雨打塵臺,隨時風飄零,并未形成文化洪流滔滔之勢——中國文化教育在初級階段已折戟沉沙。
我這一代讀書人,自弱冠、而立又到不惑,一直設定到知天命的人生驛站,大多數已經遺失中國文化內核,匱乏民族文化自信,撕裂獨立炎黃人格,缺少東方古典魅力。易受西方劣質”文化“誘導、欺騙、拉攏、腐蝕而走向背叛,持起卑劣的西式利器,攻擊母體文化,同時也是在侵蝕西方的正統文化,反人文、反未來。西方真正的優秀文化,其特質無異于東方,這是人性善惡本來無異之故。
學思之辨——溪到崖頭自奔流。得到新的認知,是學、思的因果,領悟之旅并不漫長,并不太費徹夜的思量。學是思的溪流,思是學的飛瀑;同時,學也是思的奔流,思也是學的柔水。不學無以致思,不思無以為學,學不離思,思即是學。學思、思學唇齒相依,互為內外、彼此依存。
孔子等東西方圣賢無一不是學思天然為一,深知庸庸常常之人,學思分離、學思滯塞,無奈開一方便法門,以濟眾生,孔子的教育大體無異于釋迦和耶穌。
我緊隨新媒體“堅持原創”的價值觀引領,重返花季雨季的爛漫天真,嘗試創新猜想——學和思,是繼承和創新的辯證關系。春秋亂世,弒父與君,禮壞樂崩,天下無信。孔子率三千弟子,周游列國,卻在陳絕糧。三千高士,文治武功,顛覆任何一個諸侯政權,絕不費吹灰之力。諸侯不敢“引狼入室”,孔門高賢卻忠恕仁義,醉心于傳承、變革、治世,在繼承中勇敢創新,于創新中堅持繼承。
我非諸侯,只能在歷史之內、春秋之外,泛舟于獨立學思的溪流,去揣測——孔子決心繼承周禮,傳承文化基因,創新治世倫理。若真“述而不作”,又何來“樂正、雅頌各得其所”,何來兩萬論語,何來半部治天下。學,是繼承傳統,回觀歷史,結納經驗;思,是思考創新,變革當下,開創未來。
當今中國,變革的奔流已經蓄勢許久,遠去的渡口,彼岸的燈火,你我如何停留?惟引獨立學思的飛瀑,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或可登東山而小魯。
2017年7月14日22:00,北京,樓臺電閃,遠來雷鳴,雨聲漸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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