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吃過飯之后,他送我回學校。
“我走了啊?”
“嗯,走吧!”
我轉身走到兩米開外的地方,他又叫住我:“阿眠。”
“嗯?”在我疑惑地轉過頭的瞬間,他跑過來住抱我,在我耳邊開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伸出雙手,“嗯?”示意他繼續問。
“為什么是我?”
我僵在了那兒,手上回抱他的動作放了下來,“為什么這么問?”
“不想你不開心,不想你是因為無奈才選擇的我,也不想我是你無奈的選擇。”頓了一會兒又補充道:“畢竟我大了你那么多。”
我是真沒想到鐘風立會這樣開口,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就匆匆的在一起,我不自信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不自信倒叫我大吃一驚,因為我從來沒覺得多上幾年學就真的會高人一等。說到底,他比我優秀多了,他早早地融入社會,早早的積累經驗,可是我現在卻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生,還是沉迷于兒女私情的小女生。他害怕他只是我拿來忘記舊愛的新歡,可是我不想拿他來當新歡。
“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我在他耳邊悄然開口。
“嗯。”沉重的聲音泄露了他悶悶的心情。
“你為什么會喜歡我?”想了想,接著又說道:“畢竟我們差了十歲。”
“哪兒有那么多為什么啊?”他連想都沒想就開口。“只不過是你罷了。”
“是啊,哪兒有那么多為什么?不過就是你罷了。”我一邊重復著他的那句話,一邊伸出剛才退回去的雙手,用力回抱他。
“阿眠,我對你的感情其實不是‘喜歡’。”
“嗯?”我聽得實在迷糊。
“我愛你。”他斬釘截鐵地開口。
二十歲左右的我們從不說‘愛’,我們只說喜歡,比如“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而三十歲的人們卻說的是“我愛你,嫁給我吧!”盡管都沒有后半句,但彼此都明白。
這就是年齡給人們造成的最大的差距——閱歷。二十歲的我們只想著處對象,只顧著自己內心的感情與生理上的激情,卻從未想過激情過后也是需要承擔責任的。而三十歲的人們卻是歷盡千帆,激情過后向往平靜的生活。他們已經懂得承擔責任,已經明白自己心底里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嗯,我知道的。”我笑了起來,肯定地回答。
“那你以后別躲我了?”
“我沒躲。”我尷尬地辯解道。
“是嗎?”他也笑了起來。“沒躲就沒躲吧!”
我不禁大囧。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師父您老人家啊!”我們連忙離開彼此的擁抱齊刷刷轉過身看向已經下班的蘇鑫。我試著和鐘風立保持距離,盡力向左挪了一點兒,可是他卻直接箍住我的右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仍然在掙扎。“好了,別掙了,我什么不知道啊!是我跟他說你應該會出來吃飯的。”
“什么?”我就怒了,明明上班臨走時我跟她過說的,讓她上班時刻別亂說話。“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你個叛徒!”
“哎呀,對不起了。”她看了眼鐘風立,又說道:“這樣不就來了個大團圓,和和美美啊!”
“你就等著我跟你秋后算賬吧!”
“哎呀,師父,你看我也算是你的神助攻吧?”
鐘風立會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呢?”
“那這賬你能不能幫我還了吧?”
“這個,嗯,這個……”他結結巴巴不敢答應,將目光轉向我,我可當然不能讓他頂了蘇鑫的這筆賬啊!旋即露出兇狠的表情。
鐘風立立馬換了語氣,“我欠你的我自己還給你,你欠她的你也自己還吧!”
“我的個暴脾氣,過河拆橋啊!”蘇鑫爆了粗口。
“這不還沒拆呢?”我補刀。
蘇鑫卒。“行,你厲害,我斗不過你倆,我回宿舍,你倆繼續。”
然后又走到我旁邊,跟我說‘悄悄話’:“要不你今晚就別回來了吧?”
“我靠。”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阿眠,你跟蘇鑫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兒先走了。”臉紅的鐘風立淡定地開口。
“別啊,師父。”說著便挽住鐘風立的手臂。
“蘇鑫。”我提高聲音。
“別吼。”
“我還有賬沒跟你算呢?”我以此來威脅她。
“所以我才更要拖延時間啊!”
“我的意思是我在考慮還跟你算賬嗎?如果照這樣下去,這筆賬是真的免不了了。”
“得,我懂。”她終于放開鐘風立的手臂。“師父,再見。”
“嗯,明天見。”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一場風波終于停歇,卻把鐘風立鬧了個大紅臉。
“這就在一起了。”在回宿舍的路上,蘇鑫又調侃我,還不忘在我腰上捏了一把。
“嗯。”又想起剛才的尷尬,“鑫鑫,能不能以后說話別再這么口沒遮攔的?”
“嘁,我當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這還大不了?你看剛才多尷尬啊?”我反駁道。
“哎呀,師父都三十歲了,估計早都開葷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捂住嘴迷糊地說道:“呸,師父他潔身自好,又怎么會早早開葷呢?我瞎說的啊,陸眠,你別生氣啊?”
“沒有,沒事兒。”
我確實沉默了,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乎蘇鑫所說的,但是她說的也沒有錯。鐘風立他都三十歲了,估計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要不幾年前又怎么會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如果沒有他母親的事,他們或許已經一兒一女了。想到這兒,才發現自己原來這么介意這件事兒。
“眠眠,陸眠……”
“啊?”我在混沌中抬起頭來。
“還說沒事兒呢?都糾結成呆子了!”她心疼地罵我。
“真沒事兒,你別告訴你師父啊!”
“嗯,走,回吧!”
彼此沉默地走了好久。
“眠眠,你要是真的在意就直接跟他攤開了講,長痛不如短痛。”蘇鑫冷不丁地開口。
我不同意她的說法。“要是真的呢?然后呢?我們剛剛才在一起,就立即分手嗎?”
“那就是說你確實糾結這事兒?也確實不愿意跟他分手?”
我想了想,努力點了點頭。
“那你掂量掂量你們的感情能否抵得過你對于這事兒的糾結?”
“我……我不知道。”
又沉默著回到了宿舍,蘇鑫甩了身上的包包,直接開口:“陸眠,兩個選擇。”
我仰起頭看著蘇鑫,“第一就是直接攤牌,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再做選擇。”
我搖了搖頭,示意這個辦法不行。
“第二就是你先忍著你的糾結,彼此先處一段時間觀察觀察他,順便看看自己的感覺。”
我認真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是啊,在觀察中也可以發現他是否有那種酒肉人生,畢竟我們相識不久,知人知面還不知心呢!
“眠眠,別想了,收拾收拾早點兒休息吧!”
“嗯,知道啦。”
“哎,你給那帥哥回電話了嗎?”瞬間就拉回了我的心情。
“還真是三句話不離帥哥啊!”我吐槽道。
“這不是想結束單身生涯嗎!”她吐了口牙膏泡沫,尷尬笑笑。
“是嗎?”我賊嘻嘻的眼神讓她無處可逃。
“好,我承認,我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我靠。”
“你今天都爆了三次粗口了。”蘇鑫用嘲諷的眼神看我,“說好的淑女呢?”
“還不是都怪你。”
“是不是被我猜中了,惱羞成怒了?”
“你怎么知道?”
“原來真的被我猜中了。才第一次見面就留了電話,完事兒又立馬給你打電話,這是男人們一貫的套路,叫‘趁熱打鐵’。”
“得了唄,趕緊睡覺。”
“睡什么覺啊,跟我講講唄?”
“大姐,你上完班就不累了,我昨晚沒睡好,我想睡覺。”我諷刺地說道。
“所以啊,明天去上班吧!”
“嗯,正有此意,所以要趕快睡覺。”
“嗯,睡吧!”
“哎,不對啊,我怎么把自己繞進去了。”在我迷迷糊糊間聽到蘇鑫的嘶吼,便又清醒了幾分。害怕她又纏著我說林冕的故事,所以只能裝睡。
過了好久還睡不著,我才發現原來自己還在想著鐘風立,嘴里呢喃著他的名字:“鐘風立。”
我與他曾是點頭之交。我曾感謝過他,我也曾心疼過他。還曾誤會他,因為他而吃醋,失了分寸。短短的時間里,我們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
“鐘風立啊,我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