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從小體弱怕冷,每年秋風冬日都過得極其艱難,雖然師姐們想盡了辦法,手抄,褥子,手爐,將她裹成球,恨不得讓她睡在丹爐邊上,繞是如此,她也總會一不留神地讓一雙修長的手上生凍瘡,或是圖懶少穿了一件便咳嗽流涕數日,讓人頭疼。少俠如此頗不容易地長大,也是萬幸。
臨近過年,山下小鎮已經一派喜氣洋洋,山路各處結了厚厚的霜,雖然難走許多,香客比起平日不見少反而更盛,求簽游覽參拜的隨處可見,大殿頂頭升起一柱因香燭燃燒而裊裊直上的青煙,一時間清觀內人氣鼎盛,頗有紅塵之氣。
遠行之人紛紛如燕歸巢,而山上眾師兄師姐左等右等快到了小年也不見下山游歷的少俠回來,只等到一封書信,竟也不是少俠親筆,而是一個男人代寫。
書信到了自然是要給掌門師尊看,只見張夢白瞇著眼看著手中的薄紙,一時搖頭晃腦的,最后什么也沒說,只吩咐眾人將少俠從前住的屋子掃掃,多添些生活器具。
凌玄死乞白賴地去要了那信來,眾人湊上去一起看,紙上蒼勁有力的字映入眼簾——果然不是少俠娟秀的字。
張真人鈞鑒:
敬啟,近某與尊徒相交甚好,承蒙尊愛,得知小友體虛,中氣不足,難受寒氣,近日又因追查孔雀翎一事受傷,雖無大礙,仍需靜養。特邀小友小住江南,江南溫和多晴,料想對小友傷勢身體多益。待回春之時某便與小友回山。小友手腕受傷不便握筆,又恐不歸惹張真人牽掛,囑某寫此信相告,萬望海涵。蒙真人教導,今冬日朔風突起,寒潮逼至,亟望珍重。
? ? ? ? ? ? ? ? ? ? ? ? ? ? ? ? ? ? ? ? ? ? 燕南飛敬此馳稟
? ? ? ? ? ? ? ? ? ? ? ? ? ? ? ? ? ? ? ? ? ? 甲辰年臘月初九
“這個燕南飛!上回他來真武山就偷看我們練劍,讓師姐陪他去看云海,這回竟直接把師姐給拐跑了!”凌玄一臉憤憤。
丁碧荷一把搶過那信,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壞笑道:“哎呀,怕是來年,真武山要好好熱鬧一番!”
張天虹一臉茫然道:“師妹,你說什么熱鬧?”
丁碧荷傲嬌地“哼”了一聲,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張天虹一驚:“師妹,你說的是真的!?”
凌玄在一旁跳腳:“你們在說什么?”
丁碧荷一個爆栗敲在他腦袋上,滿臉高深莫測,說出的話卻讓凌玄頭皮一緊:“想知道?背遍道德經與我聽,我就告訴你。”
“罷了!你不說,我就不聽了,哼!我去找師父,讓他放我下山去!”凌玄氣鼓鼓地轉身就走,惹得丁碧荷一陣大笑。
一刻鐘后,藏書閣里。
“師妹,你說的,小師妹她……”
“師兄,你還不信?她自小慣愛粘著咱們的,如今竟愿意同那燕南飛小住,可知那燕南飛于她定是極重要的。你想,她若想回來誰會攔住她?看那燕南飛也不是會強求于人之人,定是小師妹應允下了。”
“原來如此。不過這些也是無關緊要罷,不如鉆研劍法才是正事。”張天虹撓撓頭。
“師兄,你真無趣!”
“哎,師妹你別走啊!等等!我們真武弟子可以談情說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