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風分手后,我總會偷偷地去他的空間逛逛,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確定他過得很好后我會悄悄地刪掉我的訪客記錄,然后再默默地關掉他的空間。這樣的習慣斷斷續續維持了一年,直到有段時間我進不去他的空間才停止了。
習慣可以中止,但我對西風的留戀卻無法終止,我依舊會在午夜夢回時想起他,會在過馬路時想起我曾牽過的手,會在面包店駐留好久,只為了找到他常給我買的南瓜酥。可自從他走后,我再也沒有找到那個味道。
有人說: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感情會變淡,就像自己的左手摸右手一樣,沒有了最初心動的感覺。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當初才會非常瀟灑地跟西風分手,可等到真正失去后,我才明白,那個知我冷暖和喜好的男人,才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
我曾想過挽回他,但高傲強勢的我怎么都開不了口,所以我和西風最終還是散落天涯,各自安好。
01.
今天下午,閑來無事,我又想起了西風,駕輕就熟地打開了網頁收藏夾,找到了他的空間,點開來看,欣喜的是他的空間我又可以訪問了,只是還沒高興過五分鐘,我在他的相冊里看到了他的結婚照,以及最近一次在海邊拍的照片,照片很美,里面有我喜歡的大海、有我想去的天涯海角、有我愛的西風,可就是沒有我。
那一瞬間,我終于明白,我和西風再無可能,從此以后,我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隨后,我發了一條朋友圈,內容是“從今以后,我不再寫你,不再想你,愿我們雨過天晴,晨曦依舊。”,這句話是我聽來的,但卻完全是我當下心情的寫照,看著西風這么幸福,我想,我應該放下他了。
只是從今以后,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在我過生日的時候硬要帶我去吃大餐給我買禮物了,再也沒有一個人只要我一個電話他就會隨叫隨到了,再也沒有一個人會給我買我最愛吃的南瓜酥了,再也沒有一個人會與我立黃昏問我粥可溫了,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對我這般好了。
人啊,總是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而我也沒能例外。
02.
我和西風是大學同班同學,他是我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員,也是對我最好最無微不至的一個人。當時的我是系學生會的文藝部部長,經常會主持或參與學校舉辦的各種文藝表演,由此聲名遠揚,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而我也因此變得有些驕傲自滿,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才華橫溢,不是別人能駕馭得了的,甚至我堅信將來與我共赴一生的人必定是一個高富帥,所以我從不搭理那些追捧我的人。
久而久之,那些曾經給我鮮花和掌聲的人漸漸消失不見,那些曾經視我為女神的人漸漸有了新女神,那些曾經追捧我的人漸漸有了伴侶。而我也知道,很少有人能在我的無視和冷漠中堅持下來,所以我對他們的見異思遷習以為常。
可偏偏西風是個例外,他獨自堅持了三年,他像一顆樹一樣,在我的生命里站成了永恒。三年來,無論風吹雨打,他都會給我買早餐;肚子餓的時候,我一個電話打過去,他總會第一時間接起,然后去給我買吃的;每次從學校回家的路上,總有他在為我默默拿著行李;每次從家回學校的時候,他又會恰逢事宜地出現在車站接我......他總是盡他所能地對我好,讓我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
但這三年里,我沒有給他一個“名分”,我既沒有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也沒有承認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像個地主一樣無償地剝削著占有著他的好,卻從來沒有給過他同等的回報。我以為我這樣做會趕走西風,可他偏偏沒有。
03.
大四是大學生涯的一個分水嶺,也是承載著悲歡離合的一年。有的人在這一年找到一份好工作,從此走上光明的仕途之路;有的人在這一年碌碌無為,焦頭爛額地忙著應付畢業論文答辯;有的情侶在這一年繼續恩愛如初,畢業后雙宿雙飛;有的情侶在這一年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而我和西風什么都不是,所以,當我跑到蘇州找到一份房產記者的實習工作時,我以為我和西風要就此分別了。但令我詫異的是西風也毅然決然地跟著我從南京來到了蘇州,在一家IT公司從事著程序猿的工作。這一舉動著實驚到了我,其實有時候我都看不慣自己對西風的態度,但奈何西風卻一直堅持對我好,一直不計回報地付出。甚至我有時候都懷疑西風是不是傻,為什么放著其他好姑娘不追,卻偏偏要喜歡我。
這一年的5月份,我過生日的時候,原本我打算像往常一樣下了班就回家休息。但下班的時候,我卻在公司樓下看到了風塵仆仆趕來的西風。那一刻,我突然油然而生“驀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似乎西風就是那個要與我共赴一生的人。
那天,我沒有推脫掉西風的邀請,任由他帶著我到銀飾品店買了一條月光石項鏈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接著又任由他領著我去“食本味”吃了一頓韓式料理,然后他又像之前在南京車站送別的那樣,十分紳士地送我上了回家的地鐵。
西風總是這樣義無反顧地對我好,卻又對我別無所求,這讓我有些內疚。在地鐵上,我反復思量很久后給西風發了一個信息,說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問他可愿意做我的男朋友?不一會兒,西風簡單粗暴地回了一個“好”字。就這樣,我和西風確定了戀愛關系。
04.
我和西風在一起后,他還是像之前一樣對我很好,這是他難能可貴的地方,在追我前和追到我后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周一到周五,西風不加班的時候會來公司接我下班,然后帶我去吃飯,偶爾我們還會去看場電影再各回各家。周末休息的時候,西風總是打電話叫我去他租住的地方,然后他會拉著我去菜市場買菜,買完菜回家做飯,他做主廚,我幫他打下手。西風做的飯菜很好吃,很合我口味,尤其是他還會自己搟餃子皮,自己和餡,自己包餃子。在知道他這一優點后,讓我對他刮目相看,因為現在很少有男生能做到這種程度。
吃完飯后,我們會窩在房間里一起看電視,抑或各自玩各自的游戲,西風喜歡玩《保衛蘿卜》,我喜歡玩《找你妹》,闖關成功后,我們會像兩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歡呼雀躍。傍晚吃完飯后,他就會送我回家,不留我在他那兒過夜,路上經過“甜丫丫”時會特地跑去買一袋南瓜酥給我帶回家吃。我一直以為這樣清心寡欲又對我很好的男生很少見,但西風卻做到了,他把我捧在了手心里,視我如珍寶。現在想來,應該不會再有一個人像西風那樣愛我吧,只是這個道理我明白得有點晚。
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地過著,而我也似乎喜歡上了這樣平淡又幸福的小日子,喜歡上了那個總是對我體貼入微的西風。他的愛像一股清流一樣,流進了我的身體里,融入到我的骨髓里,讓我慢慢地喜歡上了他。
05.
原本我以為我和西風會這樣順其自然地結婚生子,然后白頭偕老。但天不遂人愿,我和西風在一起一年半后,我們的感情發生了裂縫。我常常會因為一些小事跟他吵架,而西風又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所以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在吵,一個人在生氣。再加上那段時間,西風天天加班,忙得不可開交,這使得我每次找他,他都不怎么理我,讓我有些生氣,不開心。
這種不開心積累多了后會變成埋怨,而我對埋怨的詮釋就是跟西風唱反調。可西風在這一方面卻后知后覺,他沒有覺察到我的不開心,反而一本正經地跟我討論結婚的事,說要跟我回家見父母,然后商量結婚事宜。這正好給了我發泄的機會,我一口回絕了他,說:“我的爸媽不可能同意我們現在結婚的,我們還沒房沒車,怎么結婚,難道要在租來的房子里結婚嗎?”西風被我的問話嚇倒了,說:“難道不能先結婚后買房嗎?”我堅定地搖了搖頭,說不可能。那一刻,我有看到西風臉上露出的無奈和巨大的壓力感。
那次談話后,西風換了一家公司,與之不同的是除了工資漲了些外,還要天天加班、經常性地去外地出差。由此,我和西風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樣吃飯約會了,更多的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回家隨便吃點。到了周末,我要么宅在家,要么就是加班跑場子拍東西。我們之間似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悠閑了。
印象中記得我們大概有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說過話,西風整天忙工作不理我,而我這個人又有些高傲,他不理我,我也就不主動找他。我想,我們的感情應該是在慢慢的不理睬間出現裂縫的吧。
06.
后來,還沒有等到我們在一起兩年紀念日的到來,我就跟西風提出了分手,因為我實在受不了他這樣忙于工作不理我。西風還是和兩年前一樣,簡單粗暴地說了一個“好”字就消失了。出乎我意料的是曾經那么愛我的西風卻沒有開口挽留我,甚至都沒有問一句為什么,就毅然決然地答應了。
我訝異于他的反應,但礙于分手是我提出來的,所以我也沒有開口挽留他。即使分手后,我曾無數次想要去找西風,但都沒有邁出那一步。太過驕傲的我怎么會允許自己主動去找他呢,也就是這樣,我和西風最終才會散落天涯。
和西風分手后,我以為我會很快投入到一段新的戀情,可卻發現西風給過的溫柔無人能及,所以我才會偷偷地去看他的空間,想看他過得好不好,是不是也像我想念他一樣在想念我,我們是不是有復合的可能。可惜時過境遷,西風有了美嬌娘陪伴在側,而我依舊一個人在心里流浪。
07.
分開得越久,我越發覺得西風在我心中無可替代,他才是那個我最想留住的幸運,什么房子車子都不重要,只怪我當初太任性,又太驕傲,才會與他失之交臂,相忘于江湖。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多一點耐心,多一點包容,多一點理解,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曲終人散”了,只可惜我明白得太晚。
釋迦牟尼說:“無論你遇見誰,他都是你生命中該出現的人,絕非偶然,他一定會教給你一些什么。”我想,這便是西風教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