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咚咚咚”,門外聲音狠勁地響起來。多拉開始恐懼。她拽著被子,把身體拖著往后退。聲音已經(jīng)走進(jìn)來要偷襲她,索回她的命。她害怕極了,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因?yàn)椋暮粑约阂呀?jīng)感覺不到了。
她拽住了什么,她感覺不到。“咚咚咚”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否還響著,就那樣存留在她記憶里——越想越強(qiáng)烈,越強(qiáng)烈越恐懼,越恐懼就越使她想緊緊地抓住一個東西。 抓住一個東西,就有救了,就安全了,就有了依靠。
房間里除了殘留的“咚咚咚”,沒有任何聲響。她抓住的是被子嗎?是自己攥空的拳頭嗎?她也不知道,只是門外依舊有什么恐怖的東西。
2.她醒了。男人把早餐放到桌前,像是在為別的事密謀已久。
“你依舊不肯去找工作嗎?”男人說。
“等我知道自己適合干什么吧!”多拉躲在床上,又謀劃著今天要做的,昨天在悔恨的。
“你適合喝完酒賴在床上!”
“要你管!!!”
“咚”!洗手間的門被關(guān)上。不容女人的聲音再傳過來,男人就已經(jīng)下意識地把背包扔到房間里顯眼的位置上。
3.廁所的排泄物開始像扔炸彈一樣扔出來,然而多拉聽到聲音后就知道那不是扔炸彈。她一陣惡心要泛涌上來,她絲毫不覺得有睡意了。腦海里亂七八糟的靈感,襲來又閃去。
糟糕的事物使心情糟糕后,緊接著使五官對糟糕的事物更加敏感——又一塊兒排泄物的聲音,使多拉終于覺得喝的酒可以吐出來了。她攙著自己下床,小心翼翼地盡力在吐出來之前找到垃圾桶。
跟隨男人回來的背包,使得她相信還能找到衛(wèi)生紙。要不然,又要用自己那么多張小說的手稿來處理衛(wèi)生嗎?盡管在它們上面,都是些落灰的標(biāo)題。不落忍!
4.她從垃圾桶上邊的桌子——摸索到男人背包的大的那層里側(cè),發(fā)現(xiàn)許多團(tuán)帶著腥氣的衛(wèi)生紙,彼此互相抱團(tuán)著。嘔吐后的鼻子有如神助,使她相信起自己的判斷。
為了更進(jìn)一步描述清楚事物,多拉剝開那些黏黏的抱團(tuán)的兄弟,發(fā)現(xiàn)那香蕉狀的透明的吹起過的氣球。
5.男人又一次舒坦完畢,雖不像昨晚的螞蟻饒身,卻足夠像昨晚在另一張床上的侵犯后的快感——他這次侵犯了女友用過的馬桶。
窗戶上,他看到羅拉的一張稿紙。上面工整的寫著:
“IT IS A CONDOM.
BYE!
——A WRITER,
——A LOVER.
——YOUR ROLLER.”
6.男人丈量著樓下龐然大物的人形,盡管從高處俯視時,它看起來并不大。她可真美,頭顱倔強(qiáng)地正好與地面平行。是詩嗎?是歌嗎?是哪種美學(xué)的原理?跟隨著的是愛嗎?
他蹲在窗戶旁,仔細(xì)地想著。無所依靠地,照例倔強(qiáng)地——爭取與地面平行。
——Garth
公眾號加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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