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早上3點56分,我仍然躺在吊床上悠哉悠哉地玩手機。我不敢說樂此不疲,但已有一絲一縷的倦意襲上心頭。宿舍里的燒水還沒燒好,衣服依然靜靜地掛在桿上,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習慣了晚睡早起,習慣了夜貓子的生活。
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洗澡,洗完澡后不睡覺繼續在床上刷朋友圈,看微博。偶爾看頭環顧四周,發覺舍友和我一樣在床上“浴血奮戰”。悲哀頹廢的生活,何時終止呢?我不得而知,大概是要等到生命壽終正寢的時候吧。
想到晚年生活的時候,玩著手機的樣子也是煞風景。一位年老體邁的帶著厚重老花鏡的老頭子用他那粗獷的手來回在手機屏幕上摩挲,那神情專注得像一個癡情的人對戀人做出深情的凝視,可惜這僅僅是個簡單的比喻。
哪怕挪出些時間做些比較實在的事情,也好過一個人在那里孤寂過日。當然,也有可能那會兒已經不流行玩手機,改玩更多高科技的玩物。科技是越來越發達,產品的改朝換代只是時間的問題,電子產品如雨后春筍般涌出來,近視的人也是大幅度提升,但說不定醫學上對于近視眼的治愈,也大有所作為,國民需求決定醫療器械和技術的提升和改造。
起床玩手機,上課玩手機,走路玩手機,吃飯玩手機,甚至連上廁所都玩手機,這就是我一天的生活寫照。我只聽說過中學階段上廁所背書看書,會被人說成書呆子,至于上廁所玩手機會不會被人怎樣說三道四,我是清楚的。大家都心照不宣,所以沒人會怎樣說,除非你大清早的開了很大音量的音樂,吵到還賴在床上睡覺的人,是沒有人插嘴說話的。
學校專門派人制作大批手機袋,釘在各個教室的墻上,強制學生繳納手機。對于早已習慣上課玩手機的手機黨來說,這不是存心拆了他們的廟嗎?所以他們就不服氣地羅列了好幾條理由,說的是又不是中學階段,大學生擁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上課交不交手機,是他們的事。學校強制要求就是侵犯了學生的權利。
學生的花樣多,頂多出錢再買多一部手機,或者有的甚至直接上交手機殼。老師自然是知道,要讓全班的人都這樣無條件地服從命令,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就睜一眼閉一只眼。
上近代史歷史課時,老師作了一個很形象生動的比喻。他說,歷史是驚人的相似,你們在下面低著頭玩手機,就跟吸鴉片一樣上了癮,戒也戒不了。
百年前我們躺著吸鴉片,百年后我們躺著玩手機。姿態是那么的相似,神情也是一樣恍惚,于身體更是無大益處。原本以為鴉片已經夠讓人頭疼了,想不到還冒出這么一個家伙,而且影響之深度、廣度都扎根在全國人民的心里。
早晨,在一家早餐店吃早餐的過程中,我無意間瞥見店主的兒子正在邊吃早餐邊玩手機,那小孩約摸七八歲,就已經能夠很熟練地在操作著手機。更讓我訝然的是他不像我之前見過其他小孩拿手機來玩游戲,而是看網絡小說,還是那種玄幻小白文的小說,手機本身就已經夠毒害青少年了,沒想到還沾上網絡小說的癮。
我問店主怎能讓這么小的孩子玩手機,他上癮了怎么辦?那店主是一個臉上滿是滄桑的中年婦女,她只是勉強一笑,說,不玩手機的話,他就會搗亂,鬧得生意都不好做。只要讓他玩手機,他就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地在角落里玩手機。
我又不好說些什么,就這樣默然了。起身離開的時候,我瞥了一眼小孩,發現他手上握著的豆漿還喝不到一半,眼睛倒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手機屏幕。
就在我轉身離去的瞬間,一個聲音響起,“哥哥,幫我拿一下放在第三張桌子上的充電器,我手機快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