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影被拍賣的地方是富比閣在大同府的分閣,烏鎮(zhèn)不屬于大同府,我和綺兒到那里需要半月左右的時間。
沿途風(fēng)光很好,村落、城鎮(zhèn)也坐落得恰到好處,尤其是大同府,不愧是蟬聯(lián)三屆“最美州府”評比第一名的地方,我想這和大同知府王維德的治理理念很有關(guān)系。
唉,不能提王維德這個名字,過往的一幕幕又沖上腦門,難怪人家都說,回憶最傷神。
綺兒是個很好的陪伴,把我伺候得很舒服。當(dāng)然,作為一個有境界的劍客,這種伺候是很純潔的。
比如過去我的生物鐘很亂,吃飯時間也不固定,很少自己做飯,油炸的東西吃得也很多,這就導(dǎo)致我的腸胃一直不是很好,黑眼圈也很嚴(yán)重。
而自從綺兒在我身邊以后,早睡晚期,黑眼圈消失了,隔三差五有條件還能吃到她親自炒的菜,現(xiàn)在就連通便都順暢了。
人生如此,夫復(fù)何求?
我這一生有過很多女人(這句話絕逼是真的,請相信我),綺兒算不上最好,也算不上最差。我把綺兒當(dāng)作一個純粹的朋友,一個能說話的朋友,雖然綺兒不止一次的對我有過暗示,但每次我都義正言辭地對她說:
我把你當(dāng)朋友,你居然想要上我?
綺兒會表示不開心,時間一長甚至開始產(chǎn)生懷疑:公子,你是那種人嗎?
我說:我取向正常。
綺兒說:公子您是不是進(jìn)過宮?
我說:夠了,綺兒,你的問題越來越露骨了。
從那以后,綺兒時常以一種可憐的目光看著我,我也懶得解釋,畢竟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綺兒她雖然變污了,但我知道,我不能污。
不久,在快到富比閣分閣所在的大同府風(fēng)和城的時候,我終于有了機(jī)會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作為公子,我必須讓綺兒明白,什么叫做真男人。
那天,我和綺兒日常騎著馬走在官道上,因為剛下過雨,所以路上比較泥濘,衣服上難免有些污漬。
這時,一輛馬車飛奔而來,幸虧我們躲得快,躲過了致命的濺水。
我破口大罵,不想那馬車飛奔到五十米外后突然停了下來,我想,糟了,被他們聽到了,這種坐馬車的人最受不得罵。
令我驚訝的是,那馬車不僅停下來了,居然還開始倒車,我能聽見馬夫在高喊:倒車請注意,倒車請注意!
我真想知道,他特么到底是怎么倒馬車的?
馬車在我們身旁停了下來,一位華服公子打開車門鉆了出來,馬夫迅速把一旁的小梯子拿下來擺好。
華服公子走到梯子最后一級站定,拱手說:這位小姐在如此泥濘的道路上騎馬,小生實在于心不忍,在下車內(nèi)尚有一空位,不知小姐是否愿意同行?
小生確實是小生,白白凈凈,油面的很,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他確實比我?guī)浟艘粊G丟,可我有歲月的積淀,這才是男人的魅力所在。
綺兒咯咯一笑,說:這你得問問我家公子。
小生說:我還道他是小姐的仆人,不想是公子,失敬失敬,在下魏昆,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我的名字豈能輕易暴露,分分鐘就是一場血腥,而且看他居然敢色瞇瞇地盯著綺兒看,我便有些不爽,自然不給他好臉色:滾蛋!
魏昆說:這名字倒也稀奇。那敢問小姐芳名?
臥槽,居然有這么二愣子的人?我不信。
我說:我特么叫你滾蛋。
魏昆說:在下姓魏名昆,不叫滾蛋。
我說:……
綺兒說:我家公子不喜人知他的名諱,魏公子你請先走吧。
魏昆不放棄,說:此官道直通風(fēng)和城,想必二位也是去參加三日后富比閣拍賣會的吧?
綺兒看向我,不說話。
魏昆說:滾公子,在下是個愛劍之人,這番前來專為那把“隨影”劍,我看滾公子佩劍,不知是否也是為了隨影?
我是個不喜爭辯的人,世人多愚昧,一較真就是沒完沒了的了:我有這把就夠了。
魏昆說:能得滾公子如此喜愛,那看來想必是把好劍了。
看得出魏昆眼里流露出的不屑之情,罷了,我是帶著目的來的,多說無益。
魏昆說:既然我們不是競爭的對手,何不一起同行,小生平生最愛結(jié)交各路豪杰,請上車!
我說:我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我可告訴你,她是我的女人,收起你的心思。
其實綺兒的歸宿我一點都不在意,只是一來綺兒居然敢懷疑我不是男人,這個得證明一下,二來我最恨有人當(dāng)著我的面泡妞,不就是仗著自己帥了一點、有錢了一點嗎?
老子泡起妞來,連自己都怕!
魏昆笑而不語。
~~
很多年前,富比閣還不叫富比閣的時候,還只是個無人知曉的小當(dāng)鋪,老板馬沖天只考中秀才,后來實在養(yǎng)不起家糊不起口才轉(zhuǎn)行做起來買賣。
原本以他的人脈和資源,小當(dāng)鋪會一直是個小當(dāng)鋪,做不大,可世事難料,那年天上掉了個餡餅砸中了馬沖天,有個人借他的當(dāng)鋪洗白了一大批奇珍異寶。從此,富比閣拔地而起,買賣迅速拓展,不到三年就遍及五省十六府。
知道當(dāng)年馬沖天如何發(fā)家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除了死的死,就是死的死。唉,又是一段血腥往事。
坐在分閣會場的包廂,拍賣還未開始,我的思緒又不禁回到過去。
魏昆是個富家公子,家里做著毛皮生意,過不了幾年他就能做家主了,因此常出來獨(dú)自跑生意。他是個愛劍之人,家中收藏了多把名劍,據(jù)他所說,他特別喜歡波大錘打造的“無印良劍”系列,他已收藏了兩把,隨影屬于這個系列,所以不論花多少錢他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我對魏昆原本沒什么興趣,但因為他的馬夫,那個始終一言不發(fā)的男人,以我這般經(jīng)歷過無數(shù)腥風(fēng)血雨的見識,這馬夫算是個小高手。殺戮很多,但進(jìn)步有限,全憑一股狠勁。
魏昆和馬夫以為他們隱藏得很好,的確他們隱藏得算不錯了,只可惜用在了錯誤的對象上。
我不點破,我這平淡無聊的日子,總得加些好玩有趣的樂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魏昆這小子泡妞技術(shù)真是一流,要不是我想偷學(xué)幾手,我早把他干掉了。綺兒原本很高冷的態(tài)度,短短三日就已經(jīng)完全跟著這小子的節(jié)奏了,魏昆想逗她笑就讓她笑,明目張膽地揩油居然也能夠變得合情合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多一種技術(shù)多一條保命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