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套江湖 11、恕我直言,我才是江湖第一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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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并不打算參加拍賣會,但魏昆早就訂好了包廂,生拉硬拽地讓我過來,加上綺兒的慫恿,我只得賞臉了。

第一個拍賣的是前朝某位著名書法家的墨寶,至于這位書法家有沒有名,或者字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從現場的反應來看應該還是挺厲害的。

不過當這幅墨寶緩緩展開后,我差點噴茶。

我說:這什么鬼,你確定寫字的人是書法家?

魏昆說:滾兄難道不識這是誰人的字跡?

我說:我干嘛要知道,我又不練書法。

魏昆搖搖頭,綺兒說:公子,這可是前朝第一書法家柳一筆的字。

我說:哦,好像聽過,可他寫這個“婦女至寶”也太那個啥了吧……

“噗”,魏昆真的噴茶了:你,你在說一遍!

我說:婦女至寶,怎么了?難道還是寶至女婦?

魏昆說:滾兄不愧是滾兄,在下服了。

我知道我可能鬧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但我拒絕承認。

綺兒說:公子,這四個字應該念“賓至如歸”。

我說:那個什么牛一逼的寫得這么草,看錯了怪我咯?

綺兒說:以后還請公子少說話,多讀點書。

還好這幅墨寶很快就被以四千一百一十六兩的價格拍走了,這才稍稍緩解了我的尷尬。

第二個拍賣的是絕色樓十女子下個月在桃花江游船的請柬一張。

世人都說絕色樓十女子代表了天下最美的十種女人,每年三月,她們中的兩人就會在桃花江上游船,那時便會發下十張請柬,也就是說天下只有十個人能目睹她們,還只是其中兩人的容貌。

傳說,從絕色樓成立以來,還沒有人見過她們全部十人的容貌。曾有一個大幫派揚言要以武力要挾絕色樓,可僅僅兩天時間,這個大幫派便從人間蒸發了。

我見過她們全部的人,或者說全部的十一個人。當然,絕色樓不止這十一個人,她們只是當家的。

我也很清楚絕色樓的情況,或者說我很清楚她,絕色樓的請柬都是早就定好人選的,這次有一張竟然讓富比閣以拍賣的形式發出,其中必定有蹊蹺,我得留意一下了。話說,這么久了,也該見見她了。

請柬的消息一出,整個會場瞬間沸騰了,當人不少人質疑這請柬的真假。

富比閣當場作出承諾,得到請柬的人,只需先預付一半價錢,剩下的一半直到參加完桃花江游船之后再付。

這張請柬起拍價是五千兩,最終被硬生生抬到了兩萬兩,想必這樣的價格也是超出富比閣預先設想的。

我在心里暗嘆,何必呢,不過是見女人罷了,還不過是她們中的兩個,我就算見過了她們全部又能如何呢?

世人吶,這些錢你給我該多好。媽的,下輩子還是投胎做女人吧。

接著,隨影出場了。因為有之前請柬的烘托,隨影的出場價就定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兩。我不禁摸了摸手上的如風,我能感覺到如風在顫抖,他仿佛在跟我說:

你他么當初一百兩就把我當了!是人嗎你?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我,世人都知道隨影,可沒有人知道如風,正如前面我所說,知道如風的人都死了。

隨影卻不同,她成名的早,跟隨我的時間短,沒有太多的殺戮,所以盡管當年波大錘一起打造的他們,但“無印良劍”系列里卻沒有如風的位置。

魏昆很生氣地把手里的杯子一摔,說:馬沖天這奸商,故意把隨影放在請柬后面,就是要抬高底價,看來這回得多花不少冤枉錢了。

他似乎志在必得,但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后,隨影的價錢已經突破了他心里的底線了,這從他每聽一個價就摔一個杯子的頻率中可以看出。

魏昆說:媽的,這些人拿錢不當錢嗎?

我說:都是身外之物,不要太在意。

當隨影以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兩的價格成交后,我發現包廂里的那個馬夫已經默默地離開了,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可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隨影早就不是我的了。

接著又陸續地拍賣了幾樣東西,但價格基本圍繞在隨影的價格之間,唯一比較高的就是最后那套在上京的房子,聽說是某位官員被抄家后朝廷委托富比閣拍賣的,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拍賣會結束,我讓綺兒和魏昆先回客棧,我知道魏昆“舍不得”我,但馬夫不在他身邊,他不敢太強求我。

我要去找那個賣掉隨影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當年那個高手,有些心事該了還是得了。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還沒有能瞞得住我的,別人或許覺得從富比閣弄到顧主消息是不可能的事,但對我來說,不會比撒泡尿更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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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還在興奮地數著寶鈔,年紀不大,是個小伙,不會武功,表情略帶些猥瑣,完全沉浸在錢的海洋里,估計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吧。

他和那個高手很像。這一點我很不愿意接受,我覺得像他那樣的高手不會娶妻生子的,一旦達到某種境界,外物皆是累贅。

我說:多少錢?

小伙子說:才數到兩千兩,這還只是現鈔。

下一秒,整個房間都靜止了。

就好像是看到了人世間最恐怖的東西,小伙子抬頭看著我,張大嘴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最后連氣都快不喘了。

這是要嚇死的節奏啊,我連忙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小伙子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給你錢,喏,這些都給你,求求你不要殺我!

我說:我只是問你有多少錢,又沒說要殺你,也沒說要你的錢。

小伙子說:規矩我懂,爺您給小的留幾百兩就夠了,小的不貪……

我有些生氣,他竟然拿錢侮辱我,氣得我拿起一把就塞在懷里:我有事要問你,不要緊張,不要害怕。

小伙子說:爺您問,小的一定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說:你怎么會有隨影?

小伙子說:那是我爹給我的。

果然。我說:你爹是誰?他哪來的隨影?

小伙子說:那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小,我爹跟我說過我也不太記得了。

我說:你爹是什么人?

小伙子說:我爹就是個種田的,有時候在大戶人家里做做短工、苦力。

我想,高手都是如此寂寞啊。

我說:那你把你知道的關于隨影的事都說出來。

小伙子說:其實也沒什么,我爹說那劍是當年一個傻逼送給他的。

傻逼?我脫口而出。如果說這小伙子的爹就是當年那個高手,那我不就是小伙子所說的那個傻逼嗎。

小伙子看出不對勁,不敢說話。我說:你接著說。

小伙子說:當年我爹外出打工,被人騙了工錢,一路乞討回來,大冬天的連件棉襖都買不起了,更不用說住店了。

有天晚上他借一家客棧的馬棚御寒,突然走過來一個錦衣公子哥,上來二話不說就要弄滅我爹生的火堆。

我爹當時那個氣啊,本來就要凍死了,好不容易有個火堆取暖還要被人弄滅,我爹想打他,可也沒那個膽子,就忍了。

沒想到那公子哥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要跟我爹比誰賤!

你說是不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我爹都快凍死了,還有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公子哥要別誰賤,你說是不是傻逼?

我爹懶得睬他,那傻逼好像又說了些什么瘋話,我爹只想靜靜地一個人坐那取暖,就說他不會賤。

沒想到那傻逼哇的就吐了一口血,把我爹嚇得半死,然后他就留下一把劍給我爹走了,我爹至今都還不明白是咋回事。

后來我爹拿著劍,他一個老百姓又沒有持劍證,又怕那公子哥哪天抽風回來要劍,就把劍埋在家里。

我一直勸我爹把劍當了,他不肯,這不前些日子他死了,我就把劍拿出來去當,沒想到當鋪老板一出價就是五百兩!

我覺得里面有蹊蹺,就抱著試試的心里去富比閣問問,想不到他們老板立即出來見我,對我那是一個恭敬啊,我當然得裝啊,裝得很厲害的樣子。

他們好像也不敢多問的樣子,我就這么一直跟他們裝,沒想到今天劍賣出去了,他們給我這么多錢,我當時就笑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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