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蕭峰,我在等一個姑娘,她說會陪我一起去草原牧牛羊。
人生來就是為了活著,要活著就得有錢,所以我開了家酒館,名字很好聽,叫做醉生夢死。段譽給我選了個地方,在雁門關。他說已經替我算過,保證財源滾滾。
或許承他吉言,這幾年雖說掙得不多,但也存了點。
我有一個朋友,他是個和尚,法號虛竹,每年都會在桃花盛開的那天來看我。
“大哥,你說我怎么還沒有找到我的夢姑?”虛竹是個好人,只是有些傻頭傻腦,竟把夢里的事情當了真。
“或許是時機未到。你怎么叫我大哥?”這些年年歲見長,記性有些不好。
“你忘了,你我和段譽是結拜兄弟。”
“對,想起來了。下次你來,幫我帶些桃花。”
虛竹那晚走的很匆忙,以往他都是住一天再動身的、
不過我也沒有時間管他,有生意上門,我得忙著賺錢。
王語嫣是在虛竹來的那天住下的,這姑娘長得是真好看,只是不愛笑,總板著臉,手里拿著一只曼陀羅花。
虛竹走后的第三天,段譽來了一封信,不過我沒有看。
傍晚時分,王語嫣倚在窗邊看夕陽,突然轉過頭來問我,“你怎么不問我來干什么?”
“我想著,你總會說的。”
“我有封信,希望你幫我轉交給一個人。”
“傳信,價格不低。”
“我來時帶了個箱子,里面的東西你隨便挑。”
“慕容府就是出手大方。”
王語嫣在窗邊坐了一夜,我在旁邊陪著,她說了好多話,有些混雜著哭腔嗚咽不清。
“既然如此不甘心,何必當初如此?”
“可他從未說過喜歡我。”
“可曾后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沒辦法。”
清晨時分,有輛漆金馬車來接她離開,這樣的氣派,段譽是比不上的。
年輕時的段譽放蕩不羈,這樣的人容易被人喜歡,也容易傷害別人。自然惹了不少風流債。
那天我一個人在雁門關看著眼前的一座座大山,突然真想知道大山后面的場景,可又想到我一把年紀了,不適宜再奔波,當下決定關門歇業一天休息。
阿碧來看我的時候是在兩個月后,抱著一個嬰兒,小小粉粉的,眉眼間的紅痣像極了一個人。
"阿紫希望你能看看這孩子。”
“我這當姐夫的是不是得拿出點紅包表示表示?”
"她還說,前塵往事,你說忘便忘了?“
“我年紀大了,記不清一些事也是有的。”
送走阿碧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他丈夫阿坦來接她,互相依偎的樣子,不知為何,看在眼里,我很羨慕。
虛竹今年沒有來看我,我也沒有等他,因為我已經忘記了他是誰。
段譽把我接到他的王府休養,晚上我們一起喝酒,說到了王語嫣,那個美麗的姑娘。
“三弟,我看你對王姑娘還是有心的。”
“大哥,不瞞你說,我對她,是喜歡,可是我承擔不起對她的愛。”
“明天把我送回雁門關。我怕她回來找不到我。"
這些年我忘了一些事情,卻唯獨沒忘,我在等一個姑娘,可我不知道她是誰,因為我忘記了。
再次有虛竹的消息是在兩年后,他說她找到了他的夢姑,只是桃花敗了。
原來那竟然不是夢么,這小子,也是好福氣了。
那么我還在等誰呢?
我叫蕭峰,我在等一個姑娘,她說她要陪我一起在草原牧馬放羊。許多年前,我叫喬峰,我的仇人叫段正淳,我的愛人叫阿朱,可是阿朱是段正淳的女兒。
沒有人能阻擋我報仇的決心,于是阿朱給了我一壇酒,這壇酒有個好聽的名字,醉生夢死。
喝下便能忘了這世間困擾的一切,所以我忘了所有人,只記得她眉心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