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Empress Orchid》
作者: Anchee Min
翻譯: 半耳月亮
皇上總是在回到宮殿的路上感覺好受了很多。他相信他的祈禱會被聽到,然后不久之后他就可以聽到好消息。但是他的祖先卻沒有幫任何忙——據報道說,那些蠻夷的船以及靠近了中國的港口,上面攜帶有武器,能在一頓飯的時間讓我們全軍覆沒。
由于擔心咸豐的健康,太后讓他一切慢慢來。“離開你的辦公點,我的兒子。你需要恢復些活力。”
“你能陪朕躺一會嗎,蘭兒?”皇上脫下重重的龍袍,帶我到床上。但是他已經不是過去的他了。他的愉悅已經離他遠去。我不能激起他的欲望。
“這里沒有任何陽氣在朕的身上了。”他嘆了口氣,指向自己。“這只是一副空皮囊。看,無力從朕的脖子上蔓延向下。”
我做了不少努力。我跳著扇子舞并在我們的床上展示各種引發他欲望的姿勢。每天晚上我虛構了一個不同的女神。我脫光衣服在床上擺成各種姿勢。那些姿勢是從安德海是安德海給我找來的春宮圖。
無論我做什么都沒有用。皇上放棄了。他的樣子讓我的心都碎了。“朕是個太監。”他的笑容遠比他的眼淚更凄慘。
在他睡著以后,我會和御廚們一起工作。我想讓皇上有個更健康,更營養的飲食。我堅持鄉村式的新鮮蔬菜和肉,而不是多油的和腌制的食物。我告訴皇上最讓我開心的方式就是他動一動他的筷子。但是他沒有食欲。他抱怨說任何在他心里的事情都在傷害他。御醫們告訴他,“您內火燒的很旺,導致您的咽喉管里有些氣泡。”
皇上整天都待在床上。“朕不會活多長時間了,蘭兒,朕很確定,”他的眼睛邊盯著天花板邊說。“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我記得我的父親在被趕下他的位置的時候他也做了同樣的事情。我希望我能夠告訴咸豐皇帝他對他的百姓是多么自私和不仁慈。“死亡固然容易,然而活著價值更高。”我如同一個醉酒的女人一樣喃喃自語。
為了讓他高興起來,我點了他最喜歡的戲劇。戲班子在我們的起居室表演。那些演員的劍和棍子以及假馬就離皇上的鼻子幾英寸遠。這讓他注意力轉移了。最初的幾天他很高興自己的注意力被轉移。但是這并沒有持久。一天,在戲劇表演的高潮時,他出去了。這里再也沒有任何戲劇。
皇上依靠著人參湯養活。他沒什么精神,經常坐在椅子上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他會在半夜醒來然后在黑暗中坐著。他再也不用害怕晚上的噩夢。他很害怕閉上眼睛。當這一切變得讓人難以忍受,他會把他的太監拿來的文件進行處理。他會工作到力竭。在無數個夜晚里,我聽到他在絕望中無助的擦著眼淚。
一個很漂亮的雄雞被帶到他的花園在黎明叫醒他。咸豐更喜歡那個大時鐘里的雄雞叫聲。那只雄雞有一個巨大的紅冠,黑色的羽毛以及翡翠綠色的尾巴毛。它的爪子和禿鷹的一樣大。那只雄雞在黎明前用最響亮的聲音把我們叫起來。那叫聲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在歡樂:喔喔喔...噢。喔喔喔。它叫醒了皇上,但是他并沒有精力起床。
一天晚上咸豐把一疊公文扔在床上讓我看。他大聲叫到,“任何樹都可以讓朕吊死,為什么朕要猶豫?”
我開始讀。我有限的學習經驗并不能讓我讀到這些話的深意。盡管這些問題并不難理解。這是在我進入紫禁城后每個人都談到的問題。
我記不起是什么時候咸豐皇帝讓我開始讀他的公文。我非常渴望去幫助他,以至于我忽視了后宮不得干政的禁令。皇上也因為疲勞和疾病忽視了這些規則。
“朕命令砍了一些癮君子太監的頭,”一天晚上,皇上告訴我。
“他們做了什么?”我問。
“他們需要錢去買鴉片,所以他們偷了宮里的東西。朕簡直不敢相信這居然發生在朕的后院。想象它會對整個國家產生什么影響!”
他下床,走到他的桌邊。他翻著那些奏折然后說,“朕夾在英國強迫朕簽的條約中間,然而朕被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擾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