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女兒因故耽誤了些時間(這其中主要是我的責任),她擔心上學遲到,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她平時習慣早到校,而且以此為榮。事實上,按照今早這個時間,趕到學校并不會遲到,只是比平時要晚些。為這點事就掉眼淚,我忍不住說了她兩句。她下樓的時候竟然哭出聲來。我一路緊趕把她送到校門口,她掀開車門飛奔進了學校。看著她的背影,我想起了自己上小學的時候,也是這樣。家離學校很近,但我每天都要催父母早點做飯,吃了飯我就一溜煙跑到學校。論到校時間,小學期間我從沒落過班上前三名。為了讓學生到校就能進到教室,老師們把教室鑰匙掛在學校辦公室的墻上,這樣第一個到的同學就可以取來打開教室門。這在當時同學心中算是對早到的獎賞吧。我就無數次得到過這種獎賞。因為早到,小小的我心里被快樂和自豪填滿。
上到初中,家離學校很遠了,我已經無法第一個趕到學校。更主要的是,早到校已經給不了我快樂的感覺了。覺得為了早到校放棄被窩,一個人走在清冷的路上完全不值得,只要不遲到就萬事大吉了。這種心理一直持續到高中、大學。
告別校園,走向社會。剛開始,豪情滿滿,有種要譜寫人生新篇章的沖動。我又開始早到單位,積極表現,爭取領導和同事的好評。但是,我慢慢發現,那些并不重要,遲到一些,早退一點,沒人跟你計較。家里總比單位自在,外面總比辦公室自由,能在單位少待就少待吧,何必那么傻氣呢。
對一個早到問題上綱上線,似乎沒有必要,但仔細一想,不免有些無奈。從小時候的渴望到后來的無所謂,再到現在的不屑,是什么讓我們改變?小時候沖著一份虛榮,我們在意;懂事后,因為不值得,我們放棄;現在,因為太傻氣我們羞于堅持。其實,我們一直在用一個標尺衡量我們行為的價值,能帶給我們利益的才去做,不能帶給我們利益的,能躲就躲,損害自身利益的,則斷然拒絕。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我不應該這么矯情,只是,我很懷念那段以早到為榮的日子,我也希望女兒永遠保持“早到”帶給她的那份小小虛榮。明天及以后,我都要早起,幫助女兒完成她的小小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