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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路蓁蓁江宥齊
簡介:第七章聽見她也有相同的遭遇,于夢情頓時心生同情,忍不住安慰了起來“我也差不多,但沒關系的,只要離婚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宥齊哥一定會幫你渡過難關的”是,最難的一關簽字,他的確已經幫忙了路蓁蓁點了點頭,接上了她的話“聽說你的案件也是他一手操辦的,想來應該是很盡心盡力吧”于夢情臉上浮現出羞澀的表情,語氣都輕快了起來“是啊,宥齊哥可是幫了大忙,他一邊幫我搜集證據起訴前夫,一邊還要陪在我身邊保護...
午后,路蓁蓁的電腦突然死機,為了盡快整理好手頭的資料,她找江宥齊借用了筆記本。
等待文件傳輸的間隙,一條新消息響起來,她下意識地點開,發現是律所的一條消息。
“宥齊,晚上律所聚餐,要不要帶女朋友過來?”
看見這條消息后,路蓁蓁的手不自覺地輕顫了幾下。
結婚三年,江宥齊從沒有對外公開過他們的關系,所以在外人眼中他始終是單身的形象。
這也是為什么她去他工作的律所里咨詢,卻沒有一個人認出她的原因。
這一次,他會答應下來嗎?
路蓁蓁不知道,也不敢奢望。
一旁的江宥齊在手機上看到后,瞬間抬頭看了她一眼,似是在觀察她的表情。
注意到他的視線后,路蓁蓁微微露出一抹淺笑。
“你要帶我去聚會嗎?”
言外之意,三年了,要公開嗎?
江宥齊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這一瞬的寂靜仿佛利刃一樣扎在路蓁蓁的心口,生出一陣陣鈍痛。
她強行壓住這股心痛,露出一個不甚在意的表情,故作輕松。
“我晚上有事,就算你想帶我去,我估計也沒有時間。”
江宥齊緊繃的心松懈了下來,面色恢復如常。
“那等下次有機會,我再帶你去吧。”
路蓁蓁并沒有接話。
她抬起手遮住雙眼,在心底默默回答了他。
下一次?
江宥齊啊,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晚上,江宥齊獨身赴約,一進門就被幾個醉酒的同事扣住了。
“三年了都不見你帶女朋友來,宥齊,這可不夠意思了啊!”
“還不讓哥幾個看看弟妹,你要金屋藏嬌到什么時候啊?”
在幾個同事你一言我一語的催促下,江宥齊打開了手機。
兩個人選,一是于夢情,一是路蓁蓁。
猶豫了許久后,他最后還是點進了前者的頭像,發了條消息過去。
不一會兒,于夢情循著地址過來。
推開門的瞬間,一屋子的人眼睛都亮了,紛紛亢奮起來夸他眼光好。
酒過三巡,嚴律師內急,把手上的一個文件袋叫到了江宥齊手上,委托他下樓轉交給一位女士。
順手人情,他自然不會拒絕,拿著號碼下了樓,順便看了看文件里的資料。
一等再等沒有瞧見人影,他拿起手機輸入號碼,卻發現這個號碼在自己手機里有備注。
蓁蓁兩個字一落入眼底,江宥齊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從文件袋里拿出那份協議書,正想翻開仔細看看,一道刺眼的車燈打了過來。
他半擋著眼抬頭,看見路蓁蓁的身影后頓生疑竇,舉起手上的文件質問起了她。
“離婚財產分割協議書?路蓁蓁,你什么意思?”
路蓁蓁也很意外會被他撞破這件事,但她神色很平靜的撒謊,“是照照要離婚,我幫她約的嚴律。”
直覺告訴江宥齊,這一切并不像她說的那么簡單。
他擰著眉,正要翻開協議書一窺究竟,身后卻伸出來一只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宥齊哥,你不是去見客戶嗎?怎么去了這么久還沒回來?”
看著于夢情親密地貼上來,江宥齊頓時亂了陣腳手足無措,根本不敢去看妻子的表情,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可相比起解釋,他更不想推開此刻主動接近他的于夢情。
路蓁蓁卻比他想象中要淡定從容。
她往前走了兩步,拿過了他手里的協議書,微微躬身,語氣里帶著疏離。
“謝謝江律師,我和朋友忙著處理離婚的事情,就不打擾了。”
一路上,路蓁蓁一直沉默著,一句話也沒說。
江宥齊總覺得她最近的情緒很低落,但又問不出個緣由,只能把這段時間里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
最后他得出的答案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忙著于夢情的案子忽視了她,所以她才提不起精神。
一絲愧疚涌上心頭,他難得主動提議了一次。
“馬上就是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了,我帶你出去旅行放松一下吧。”
離婚冷靜期只剩下最后幾天,路蓁蓁不想節外生枝,便拿受傷的理由拒絕了。
江宥齊仔細一想確實不太合適,便換了幾種慶祝方式讓她挑。
一樣樣說下來,路蓁蓁總能找到借口,最后全部否決了,似乎并沒有慶祝的想法。
這副冷淡的模樣,和她從前只要聽見約會的就興奮的態度截然不同,瞬間讓江宥齊心生疑惑。
看著他滿臉的不解,路蓁蓁也怕他瞧出什么,便提議了一項。
“那天正好是周末,你陪我回母校逛逛吧。”
怎么突然念舊了起來?
江宥齊猜不透她的想法,但也不想掃她的興,點頭應了下來。
車廂里又安靜了下來。
路蓁蓁翻出日歷,看著兩個靠在一起的日子。
9月7日上,備注著離婚兩個字。
而9月6日,正好是結婚紀念日,也是她暗戀他的第十年整。
在這么一個特殊的日子里故地重游,怎么不算有始有終呢?
就當是她為十年青春,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吧。
想著想著,路蓁蓁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笑,語氣都輕松了起來,似是在開玩笑一般。
“這次,你不會放我鴿子了吧?”
他眸間難得露出幾分笑意,“我哪次放過你鴿子了?蓁蓁,不要污蔑我。”
路蓁蓁笑了笑,并沒有回答他,只是在心里默數著。
上一次,你為了陪于夢情去海邊,把我落在了醫院。
上上次,你為了幫她搜集證據,徹底忘了答應我的生日晚餐。
上上上次,你為了趕去安慰她,把我一個人扔在了郊外。
??
一次又一次,只要涉及到于夢情,你全部都放了鴿子。
接下來一個星期,江宥齊沒有再回來過。
路蓁蓁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撕下墻上的掛歷。
她一個人守在空蕩蕩的老宅里,慢慢清理著最后的一點東西。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9月6日。
她起了個大早化了個妝,挑了條幾年前的舊款式裙子換上,拿著攝像機下樓,預備在這值得紀念的一天里留存下一些影像。
江宥齊正好在樓下等著,殷勤地幫忙打開了車門。
許是知道馬上就能解脫了,路蓁蓁的心情很是愉悅,同他說起了許多上學時的往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很是盡興。
江宥齊也慢慢放松下來,主動提議等下要幫她多拍一些照片。
說說笑笑間,很快就到了S大校門口。
路蓁蓁先下了車,倚在窗邊等著他。
江宥齊剛解開安全帶,手機就叮咚響了幾聲,他點開一看,是于夢情發來的消息。
“宥齊哥,你有空嗎?我發燒了,你可以來一趟,送我去醫院嗎?”
看見發燒兩個字后,江宥齊的動作頓住了。
路蓁蓁見他遲遲不下車,偏過頭想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正好看見他猶豫的表情。
不過片刻,他就做出了決定。
“蓁蓁,律所發生了點事,我得過去一趟。”
路蓁蓁愣了愣,眼里閃過一絲意外。
“晚一個小時過去,可以嗎?”
她心中了然,他在撒謊,怕又是為了于夢情吧?
“事情很重要,恐怕不行。”
見他說得篤定,路蓁蓁沒有戳穿他,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放他離開了。
江宥齊重新系上安全帶,為了表達歉意,許下了一個新的承諾。
“你先打車回家吧,等我這幾天忙完再帶你過來逛逛,晚點我們再約幾位教授吃頓飯。”
路蓁蓁沒有應下這句許諾。
江宥齊,
沒有以后了啊。
她仰著頭看著他的車漸漸駛出視線后,拿著相機一個人進了校門。
只花了半個小時,她就把那些和青春、暗戀有關的地方都走了一個遍。
拍完所有照片后,她哪也沒去,攔了一輛車回家。
朋友圈又出現一個小紅點,她順手點進去。
一刷新,是于夢情發的一張在醫院的照片。
這一刻,她終于確定。
他真的不是去加班,而是去照顧生病的于夢情了。
想起那天傍晚江宥齊信誓旦旦的語氣,路蓁蓁笑了笑。
為了她,連半個小時的時間都不愿意挪出來嗎?
江宥齊,要是你知道,這幾個小時是我和你最后在一起的時光,你會后悔又放了我鴿子嗎?
沒有人回答她,她也不再關心答案了。
她只看了一眼,便退出來找到嚴律師的微信。
“嚴律,今天就是離婚冷靜期最后一天,我還需要去律所找你辦什么手續嗎?”
夜風透過車窗吹得發絲紛飛。
一路上,路蓁蓁的腦海里一直回放著于夢情出現在江宥齊身邊那一幕。
許是被傷害太多次,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心痛的感覺,只剩下無盡的疲憊。
三十天的冷靜期,居然是這么漫長的一段時間嗎?
她揉了揉泛酸的眼睛,一不留神沒看見前面的車在違規倒車,直接撞了上去。
一聲重響過后,她的腿被變形的車門卡住,鮮血淋漓而下。
頃刻間,她的臉上失了血色,額頭冷汗直冒。
在劇痛的刺激下,她還保持著理智,聯系了120急救。
進入搶救室后,醫生檢查了一番,不是致命傷口,但還是要進行一個小手術處理一下,讓她聯系家人。
路蓁蓁的父母遠在外省,她便打給了江宥齊。
可一連十幾個電話,他一個也沒有接。
想起他現在有同事朋友陪著,暗戀的人也在身邊,多半正對酒當歌暢談人生吧。
哪會有時間接她的電話呢?
一旁的護士見她一直聯系不到人,多嘴問了一句。
“老公真的不能來嗎?”
路蓁蓁搖了搖頭,語氣倒很淡然。
“已經離婚了,還有十幾天就徹底結束了。”
護士沒想到是這種情況,臉上浮現出錯愕的表情。
“那不還在婚姻存續期內嗎?叫他過來簽個字總行吧。”
一想起這三年的婚姻生活,路蓁蓁心中頗多感慨。
為了和他吃一頓飯,她曾無數次等到深夜,卻只得到了他一句要加班不回來了。
為了能和他有共同話題,她去了解法律條規,卻被他一句外行人打擊得信心全無。
為了讓他開心,她特意準備了生日驚喜,卻只得到他一句累了,沒有精力。
??
從頭到尾,只有她在一廂情愿維持著這段關系。
樁樁件件,都是他沒有愛過她的證明。
江宥齊不會來的,路蓁蓁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
“一個妻子出了車禍都聯系不到的老公,來不來有什么必要呢?”
護士聽完嘆了一口氣,眼里滿是同情。
“那叫朋友來吧。”
接下來幾天,一直是照照在照顧路蓁蓁。
而江宥齊四五天后才收到消息趕到醫院,一進門看見她腳腕處的傷口,臉上浮現出不解的神色。
“你出了車禍,為什么不告訴我?”
路蓁蓁本想解釋,但一抬頭看見他的表情,莫名就想起了那十幾通電話。
她咽回卡在喉嚨間的話,嘴角邊露出一絲淺笑。
“你忙,這點小病我不想打擾你。”
聽她這么說,江宥齊生出一絲愧疚,便打算好好解釋解釋前幾天的事情。
“蓁蓁,那天我和夢情只是恰好碰見的,你別多心。”
“妹妹的離婚流程走完了嗎?”
破天荒的聽她問這么一句,江宥齊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辦完了,已經離了。”
路蓁蓁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低聲道:“挺順利的,希望我也能這么順利。”
江宥齊沒有聽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正想問問,電話又響起來了。
看清來電人之后,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了走廊接聽。
等半小時后他再回來,發現病房的門虛掩著,里面傳來了路蓁蓁的聲音。
“是啊,等離婚冷靜期結束吧,現在還有十五天,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那封財產分割協議書驀地跳入他的腦海里。
想起她剛剛那句沒頭沒尾的話,江宥齊心猛地跳了幾下,直接推開了門。
“離婚冷靜期?誰要離婚?”
嚴律師的消息很快就回了過來。
“不需要。路小姐,您這邊既然離婚冷靜期已經到了最后一天,那整個流程便走完了。”
“恭喜您,重獲新生。”
好一個重獲新生。
是啊,從今天起,從不愛江宥齊起,從不要江宥齊起,
她路蓁蓁,會有更加璀璨耀眼的人生。
想到這,她豁然開朗,轉身回了家。
倒計時三小時,她將家里自己僅剩的東西全都扔了出去,而后,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看著夕陽西下。
倒計時兩小時,她拿出筆記本,把今天拍的照片剪輯成了一段視頻。
倒計時一小時,視頻剪輯完成,她看了一遍后,又一次打開攝像機對準自己,按下了錄制鍵。
她要錄下一封,她寫給江宥齊的道別信。
最后,整個視頻完工,她把儲存卡插回攝像機,然后翻出了離婚協議書,一起放到了臥室的床頭柜上。
江宥齊。
從此刻起,我們離婚了,
祝賀你,
也祝賀我。
做完這一切,她提著最后一份行李,離開了這個家,離開了這座城市。
沒有人知道她將要去什么地方。
但她離開得干脆,沒有留戀,沒有回頭。
另一邊。
一直到于夢情的病好了七七八八,江宥齊這才從她家離開。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給路蓁蓁打電話,想履行上次的約定。
可一連打了十多個,手機里一直傳來“已關機”的提示音,發消息也沒有任何回復。
結婚三年,江宥齊還是第一次聯系不到她。
聯想到上次車禍事件,他不免有些擔心起來,掉頭回了家一趟。
新家里的所有物品都照著原有的格局歸置原位,不再是亂糟糟地堆在一起。
但江宥齊只看了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
路蓁蓁的東西,怎么一樣也沒看見?
意識到這件事后,他的心猛地跳了幾下,急急忙忙回到了老宅。
整間房子空空蕩蕩的,他里里外外都找了一圈,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直到最后進了臥室,他才在床頭柜上看見了一臺攝像機和一沓文件。
想起她前幾天拿著攝像機的高興樣子,江宥齊暫時松了口氣,按下了開機鍵,想看看她拍了些什么。
一段視頻隨著輕快的音樂跳了出來,是S大不同地方的風景錄像,時不時會閃出一大段文字,他看著看著就要按下暫停。
“江宥齊,廣場上還是有很多玩滑板的學生,我還記得第一次和你表白的時候就是在這兒,你那時候婉拒了我,我回去哭了一整天呢。”
“江宥齊,圖書館的位置依然火爆,我不敢打擾大家,只能遠遠拍了一張,這個位置熟悉吧,你以前最喜歡的地方。”
“江宥齊,這是你打籃球的地方,而我也在這里,偷偷看了你四年。”
??
一幕幕看下來,江宥齊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那段無憂無慮的青蔥歲月。
再回想起那段時光,回想起那時候纏著他的路蓁蓁,他唇角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音樂結束了,可視頻還有一分鐘。
他以為是什么秘密驚喜,忍不住四下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看見路蓁蓁出現。
抱著滿腹疑惑,他按下了播放鍵。
幾幀黑幕后,路蓁蓁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中間。
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和疲憊的臉色,江宥齊心底突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江宥齊,今年是我們認識的第十年,也是我暗戀你的第十年。你很難相信吧,我喜歡你的時間已經長到了要用十來衡量的程度。其實我也很難很相信,畢竟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呢?”
“十年里,七年單相思,三年夫妻,我無時無刻都想走進你的心里,也為之付出了很多。可世事豈能皆如我愿?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怕再過一個三年、七年或是十年,你不喜歡我這件事,我怎么也無法改變。”
“所以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里,我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就是放下這份執念,也成全你對于夢情的一片癡心。所以當你看到這份錄像時,我只想告訴你,不,應該是通知你一件事。”
“江宥齊,我們離婚了。”
“一個月前,我簽好字,你也簽好字了,所以從今天起,我們都自由了,我走了,不要找我,祝你和于夢情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愿我往后人生,恣意張揚。”
一字一句,如同春日驚雷般在江宥齊耳邊炸響。
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瞳孔睜到極致,嘴唇止不住輕顫了起來。
什么叫她簽好字,他也簽好字,他們已經離婚了?
他什么時候簽的字?!
手上的相機砰地一下落下去,碰倒桌上的文件夾砸在他的腿上。
那份碩大的《離婚協議書》倒印在他眼中。
他飛快撿起,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頁,一眼就看了路蓁蓁的簽名。
而幾厘米之外的左側簽名欄,也簽著一個名字。
他無比熟悉這份筆跡。
因為是他親筆簽下的,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江宥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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