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傍晚,尤優(yōu)打完籃球回到寢室,室友都不在。坐到椅子上,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騰的站了起來,椅子旁的那盆待洗的衣服又不見了,迷瞪了一會兒,他走到陽臺,果然,自己的衣服褲子襪子掛在上面,滴答滴答的掉水,底下放著自己的盆。
一定又是墨小溪。他心里想。
一個周日,臨近中午,高一上半學期,他把攢了好久的衣服和襪子要拿去水房用洗衣機洗,這時有朋友過來叫他去打球,作為籃球愛好者,錯過一場球賽就是錯過了一次表現(xiàn)自己的完美機會,他拒絕不了打球的誘惑,便把裝臟衣服的盆放在椅子旁就出去了,暢快的打了一場球賽回到寢室,打算洗個澡,換身衣服,洗洗涮涮。回來時盆不見了,衣服就像今天一樣被晾在陽臺上。后來又有一二次類似的事。寢室里關系不錯的幾個同學,自己洗衣服都要攢了好久,而且都是放水房洗衣機去洗,幫他手洗衣服?他直搖頭,想都不用想,簡直不可能。就算是幫了,以他們的性格還不早就邀功領賞了,怎會憋著?這時他腦海里就會閃現(xiàn)另一個人的臉,雖然住在一個寢室,除必要說話,并不熟絡,甚至有點陌生。當他腦子里想到他的時候直搖頭,覺得不可思議。那個人是誰呢?就是墨小溪,他對鋪,老師口里的三好學生,人安安靜靜的,清瘦,東西好像永遠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咦,他怎么知道墨小溪東西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因為好像只要他在寢室里,他總是不經意的視線跟著他。想到自己這個樣子就覺得煩躁。他胡亂的抓著頭發(fā),說了聲 “草”。他喧鬧放肆,兩個人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可是說回洗衣服這事,他幫自己洗衣服?總覺得有些離譜。可能嗎?不太可能,兩人關系只止于認識而已,沒有什么交流,干嘛幫自己洗衣服?難道衣服是被其他寢室的人洗的,難不成還鬧鬼了?這樣想起來倒有點可怕了,怎么說自己也是讀過書的唯物主義者,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亂七八糟,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又繞回到了墨小溪的身上,哎,頭疼。要直接問嗎?你為什么幫我洗衣服?有什么用心嗎?你他媽的是個神經病吧!他罵自己。
頭疼的時候,幾個室友回來了。高一寢室六個人。他,尤優(yōu)。他,墨小溪。董毓朗。許諸卿,周播揚,柳呈承。
“尤優(yōu),下周六中午12點籃球會組織了一場籃球賽,說是和隔壁圣顯高中的校隊比,隊長和你說過了吧?”董毓朗一邊整理書包一邊說著。
“嗯,說過了。”尤優(yōu)躺在床上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這時墨小溪開門進來了,尤優(yōu)立即看了他一眼。墨小溪穿著學校的校服,天藍色。這套校服穿在別人的身上顯得特別土氣,但穿在墨小溪的身上卻特別的好看,可能他本身就偏瘦,又比較白,寬寬松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給人一種干凈去,清爽的感覺,也更顯的他清瘦。對,就是清瘦。尤優(yōu)暗自欣喜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開心。他又看了一下手機,十分鐘到九點。每天墨小溪都差不多同一時間才回來,因為九點寢室大門就要關了。今天又是如此。尤優(yōu)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繼續(xù)玩自己的手機,百無聊賴的。
墨小溪放下書包,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然后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要出去。他開門的時候,尤優(yōu)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尤優(yōu)在床上徑直的坐了起來,放下手機,下了床,也拿著洗漱用品出去了。
“你又幫我洗衣服了?”尤優(yōu)問。
“嗯。”墨小溪點點頭,沒再說話。
“以后不要幫我洗衣服了,我自己可以拿去洗衣機洗!”
“嗯!”
墨小溪拿著一塊香皂在手上搓了搓,搓出了細小的泡沫,然后涂在臉上,輕揉了一會,打開水龍頭把臉上的泡沫沖掉,尤優(yōu)把水龍頭開著放水,就在旁邊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墨小溪洗完臉,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盯著自己的尤優(yōu),伸出手把尤優(yōu)面前的水龍頭關上,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說完拿著東西就回寢室了。走過尤優(yōu)身旁的時候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很好聞。尤優(yōu)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臉盆,水都溢出來了,這時才想起什么似的,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開始洗臉。
他第一次碰見或者可以說他最終確認給他洗衣服的人是墨小溪的時候,也是一個周日的下午,為什么每次都是周日呢,因為這所重點高中只有在周日的時候才會有一天的假。他中午打完球回寢室的時候把臟衣服放書桌旁,然后就出去了買點東西,上樓前,在樓下碰見了一個校隊的學長,兩人隨便聊了一會,打算回寢室睡覺。一進寢室,就看見墨小溪掂著腳正把自己的衣服往晾衣繩上掛,尤優(yōu)就站在寢室門口看著,眼睛隨著墨小溪的手臂一上一下的,他走過去,問他“是你一直給我洗的衣服啊?”
“是”墨小溪特別平靜的回答著,也沒有轉頭看尤優(yōu),好像并不介意被發(fā)現(xiàn)了。
尤優(yōu)走過去,拿過衣服,輕松的把衣服掛在晾衣繩上。
然后順勢沖盯著墨小溪看,很好奇。尤優(yōu)這么一看,墨小溪就到他鼻子位置。
“為什么?”
“沒為什么,就是有時看到東西,占地方還有就是時間放長了覺得挺臟的就一起洗了”。這是個什么理由。
聽到后面這句話,尤優(yōu)就似乎聞到了那一身沾滿汗?jié)n的衣服和襪子的酸臭味了。他可是天天都運動啊,即使冬天也常是一身汗,更別說夏天了。啊,內褲,不會吧,尤優(yōu)差點喊出來。不過立即轉念一想。自己每次換內褲可都是直接就洗了的,沒有像攢著衣服和襪子的這種習慣。幸好幸好,不然真尷尬死了。
洗漱完回到寢室的時候,墨小溪已經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地看書。底下的書桌收拾的整整齊齊。再看看其他的人,亂七八糟。此刻那四個人還在大聲的說笑。
“你們是沒看見,咱們尤優(yōu)打球的時候,真是帥呆了,隔壁班的那個班花歐語靈的手都要拍壞了。”許諸卿在床上連比劃帶動作的。“那樣子...嘖嘖。真亢奮,哈哈!”
“尤優(yōu)哥哥,人家真的好喜歡你呢!你就從了人家吧,好不好嘛?”對床的周播楊用假的聲音學著,還用兩只手在下巴擺出一朵花,一臉嬌羞的樣子對著尤優(yōu)。
“草,你要是女的,我保準看不上你,不僅看不上還得讓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說著就把床頭的一本書扔向周播揚。
周播揚雙手接住,又扔了回來。
“睡覺,睡覺去。沒事就好好學學人家好學生,安安靜靜看會書多好,提高一下文學素養(yǎng)。”尤優(yōu)看了墨小溪一眼,墨小溪沒什么表情也沒說話,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
“哎呦呦,我比。”周播楊又開怪腔。
“那是,人家好童鞋可是這個。”一直沒說話的柳承呈接過話來,還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墨小溪抬頭看了一眼尤優(yōu),沒說話。低頭繼續(xù)看書。弄的尤優(yōu)倒有點不好意思。
“鬧什么鬧,沒勁,趕快都滾床上去!我要關燈了。”大家都沒再說話,嘟囔著上床去。
尤優(yōu)上床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墨小溪,他已經放下書,臉朝著墻的那一面躺著了。
他心里清楚,兩人的關系不會怎么改善,沒什么交集,有時見面笑一下就走過去了,其他人和墨小溪走的也不近,但有時候尤優(yōu)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在人群里總想搜尋一下那個人的影子,那個看起來很孤單的身影。一年有多長,其實還蠻長的,可那么長的時間,兩個人交流有限,關系寡淡。他還是那么安靜,課業(yè)游刃有余,與人淡漠。而他還是那么聒噪,總想出風頭。
高二上學期的課程還好,周六上午課程結束的時候墨小溪并沒著急去吃飯,而是留在班級繼續(xù)做英語作業(yè)。做完后打算去食堂看看還有沒有東西可以吃。路過操場的時候,遠遠的就聽見操場上的歡呼聲。籃球場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吶喊聲加油聲此起彼伏,墨小溪透過人群,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穿著一身藍色紅邊球衣,球衣上印著數字9,此時正帶著球,沖過一層層的人的阻礙,來到球框下,一個上步,完美進球。他的心跟著那球一上一下,然后完美落地,內心不禁一陣激動。
隨即一陣尖銳的歡呼聲想起“尤優(yōu)尤優(yōu),你最棒!”“尤優(yōu),我愛你!”歡呼聲熱烈而綿長。
墨小溪倒呼了一口氣!然后嘴角笑了笑,走開了。“帥氣”。
來到食堂,已經沒有什么可吃的了。墨小溪暫時不想回到寢室,寢室沒有空調,他又不想午休,索性坐在食堂里,把新發(fā)的數學卷子從書包里拿出來做一下,同時拿了一個小筆記本出來,他在筆記本上認真的寫著,然后仔細的合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回書包里。
過了一會,食堂門口進來一幫人,聲音很大,墨小溪緩了一下,抬頭看了一下,是校籃球隊的人,這個時候比賽應該是結束了。走在人群前頭的是尤優(yōu),旁邊跟著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在說什么,尤優(yōu)只是聽著。董毓朗和其他人在后面走著。他們一群人坐在飲料鋪子前,有的人過去買飲料,有的人圍在尤優(yōu)旁邊坐著聊天。班級里有個球隊,校里也有一支球隊。尤優(yōu)和董毓朗在校球隊。
聊天的時候,尤優(yōu)一抬頭看到了前方角落邊的墨小溪。兩人距離不遠。那人看上去清清瘦瘦的,白白凈凈的,此時像平常一樣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他好像總是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獨來獨往,說話的時候看不出任何他的情緒,喜的,悲的,高興的和不高興的。可就是那樣,才讓尤優(yōu)有點煩躁,放肆也好,頹廢也好,孤傲也好,可你偏不。柔弱里好像帶著倔強,承受著又看不到你的委屈,孤傲里好像還帶著那么點不羈。墨小溪,你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墨小溪這時也抬起頭看向他這邊,兩個人短暫的對視了一下。尤優(yōu)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是驚訝,也有好奇,也有質問,隨即對方目光立即轉向了一旁。
過了一會,墨小溪覺得餓,站起來收拾東西離開了食堂。去超市買了一袋泡面,打算回寢室泡著吃。
剛到寢室的時候,沒有人在,墨小溪拿起水壺去寢室的另一側接熱水,回來的時候,尤優(yōu)正在換衣服。墨小溪撕開泡面,正打算倒水。
“沒吃飯?”
“嗯!”
“就吃泡面?”
“嗯!”
尤優(yōu)在原地站了一會,
“我們...,要不我們倆一起出去吃吧!”
“嗯?”墨小溪轉過頭看了尤優(yōu)一眼。
“這不,我也沒吃呢,打球打餓了,自己一個人又不想去。”尤優(yōu)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墨小溪還是看著他。
“怎么說,你也給我洗過衣服呢,我請你吃,當是謝謝你給我...那個...洗衣服。”
墨小溪還想說什么,尤優(yōu)一把提過他的水壺,放在地上,“老是吃方便面,會營養(yǎng)不良的,你這個小孩正長身體呢,得吃點好的,走,咱們吃點好的去。”推著墨小溪就出去了。
出去的路上,尤優(yōu)先打了個電話。
“我想吃火鍋了,你吃嗎?”尤優(yōu)放下電話問墨小溪。
“吃啊!”墨小溪回看了他一眼。
“就是時間有點趕,一會還要回來上課”。
“那你能吃辣嗎?我特喜歡吃辣。”尤優(yōu)一邊走一邊說。墨小溪在旁聽著。
“也挺能吃辣的!”
“你這小孩怎么這么乖呢?哈哈”尤優(yōu)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墨小溪的頭,一邊揉一邊說。
墨小溪沒吱聲,尤優(yōu)突然對自己的剛才的行為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立即把手拿了下來,在自己的后腦勺上摸了摸。
兩個人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火鍋店,這時早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人不是很多。兩個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要了一個麻辣鍋,尤優(yōu)把菜單拿給墨小溪,墨小溪看了看,點了一些蔬菜,尤優(yōu)點了一盤羊肉和一盤牛肉,點完后,兩個人坐在那,都不知道說什么。尤優(yōu)就只好看著窗外,此時已經是九月份,北京的天氣還比較熱,從窗戶吹進來的風吹到臉上,還是熱乎乎的。很快,尤優(yōu)就覺得自己的鼻尖沁出了很多細小的汗珠,還沒開始吃火鍋呢,自己就已經開始出汗了。
“今天校隊贏了吧?”墨小溪先開口說話。
“那當然,也不看看主力是誰。”尤優(yōu)一邊說一邊又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我看見了,你真厲害。”
“你看見了我打球?我厲害吧?嘿嘿!”兩個人就一邊閑聊一邊吃。墨小溪吃的安安靜靜的,可尤優(yōu)被辣的直出汗,然后就狂喝飲料,嘴里不停的發(fā)出滋啦滋啦的聲音。墨小溪看在眼里只想笑,然后又憋著不笑。這一頓飯吃的也倒和諧。兩個男孩子很快就吃完了一段飯。
吃完飯,兩個人就順著操場往教室走,也不說話,就是安靜的走。偶爾,尤優(yōu)哼著兩句不著調的歌,偶爾尤優(yōu)又跑兩步,偶爾尤優(yōu)想說什么,但動了動嘴,話也沒說出口。墨小溪就一路跟在后面走著,不說話也不評價。心里有些東西在蕩漾,嘴角帶著一點淡淡的笑。
“你今天去圖書館嗎?”
“會去。”墨小溪淡淡的說。
“幾點回來?你今天早點回來吧,我八點半和學長們在體育館練球結束,你來找我。”
“可以!”
墨小溪有點早的來到體育館等尤優(yōu),尤優(yōu)在練球,遠遠的看見墨小溪來了,他示意墨小溪坐在椅子上看他打球,墨小溪明白了就坐在邊上一邊看書等他,時不時抬頭看看。
兩個人回到寢室的時候,寢室里其他人還沒回來,不知道去哪個寢室打游戲或者是跑到校外去玩了。尤優(yōu)拿著東西去洗澡,墨小溪從書包里拿出來他的筆記本,爬上了尤優(yōu)的床,放在了他的枕頭下。然后快速下來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接著在書桌前做自己沒完成的數學卷子。
這時,室友們都回來了。尤優(yōu)洗完澡也回來了。
“尤優(yōu),今天慶功宴你怎么最后沒來啊?”董毓朗問他。
“啊,我回來換衣服的時候,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打球的時候進風了,有點著涼,就給隊長打電話說了,他沒和你們說啊?”
“沒有啊,我們等了你好一會呢。”
“嘿嘿,沒事,吃不吃飯都行,球贏了就行唄。”尤優(yōu)一邊傻笑,一邊用毛巾擦頭發(fā)。
把毛巾往盆里一扔,尤優(yōu)就爬上床。看見隔壁鋪的墨小溪在做數學卷子。
尤優(yōu)好像被感染了一樣,也想做套題了。就對著還站在地上的許諸卿說,“來,哥們,幫個忙,把我書包里的數學卷子給哥拿上來。”
“哎呦,我的哥,今天您老是拉肚子拉好了還是怎么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要做數學卷子了。”
“滾蛋,快點的了,墨跡的。”
“得嘞!”
許諸卿在尤優(yōu)的包里一頓折騰,抽出一張卷子扔了上去。
尤優(yōu)伸出一只手去掏枕頭底下的筆。
“咦,什么玩意?”尤優(yōu)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筆記本,打開一看,里面記的是一道道數學題,最后的幾張上面記的題是上次數學階段測試老師重點講的。再仔細往前翻,題好像都是以前老師重點強調的,上了高中以后,自己總是忙著體育事業(yè),根本就沒仔細研究過上課的內容,比如題為什么錯,以后再遇到怎么解答等,錯就錯了,老師上課講的時候也根本沒認真聽。這個筆記本里清楚的記著每道題,包括解題思路,考查重點。有的地方還被用筆來回畫過以示重要。再看看字跡很清秀,莫名的有些熟悉,一看就是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做著筆記的。
“誰放這里的?不會是墨小溪吧,來報答一頓飯的,可以呀!”他沒仔細看過墨小溪的字,但從長相和外表來看,他的字一定也不會差,不是常說,字如其人嘛!
早晨起來的時候,墨小溪已經不在床上了。尤優(yōu)叫了其他床上還沒起來的人們,收拾一下去上早自習。走到教學樓門前的時候,看到樹林那邊站著一個人,那人筆直的站著,手里拿著一本書,校服穿在身上也有一股文藝的氣息,尤優(yōu)這樣覺得,就是好看,說不出來的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人身上。好像在他面前,他刻意掩飾了他的囂張跋扈,刻意變的溫柔,刻意的為他人著想。對,假裝正經。
過了一會,那人也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來到班上,墨小溪坐好,時不時回頭往尤優(yōu)坐著的方向看。尤優(yōu)在和其他同學們說著話。自習課的鈴聲響起了,班長路愛笑喊了一句,“開始上自習了,都不許說話了。”班級里的聲音瞬間就小了。尤優(yōu)拿起數學卷子,又看見了書包里放著的那個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