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職不到三個月的設計師陽光走了,被勸退了。
我們都表示訝異,但也默契得理解。
他叫陽光,人如其名,相比于其他設計師的高傲,他是個溫柔而且讓人舒服的人。
對于這突然的離開,我們都心知肚明。實習期的韭菜,是想割就割的。不需要太多的工作交接,不需要太多的彼此消耗,甚至不需要費太多的口舌,只幾句不痛不癢的廢話,就可以給雙方畫上句點,兩不牽扯。
他還是背著那大大的包,沒有很多話,往前走,往公司門口走,身后是設計部兩位資深設計師在送他走。路過項目部的時候,他只專門走過來和項目部的一位比較好的新同事道了別。所有人臉上都是微笑,他也是,只有被道別的這個人泛了淚光。
這份掛著微笑的體面,是彼此成全的尊嚴,是彼此保全的偽裝,是彼此寬慰的紀念。
這一段時間,也許只是漫漫人生路并不起眼的一小段,但當下的每分每秒都是深刻在印象里的閃光點。
我們都不知道接下來的人生路會往哪走,更預想不到大環境的風云莫測,就只顧身邊的周全都沒有全部的勇氣。
所以我們只想活成一個漂泊的俠客,努力去行得瀟灑,過得自洽。
其實這份強求而來的體面,會覆蓋在向前的深深淺淺的每一個腳印上,看不出悲歡,也看不出難易,只看出在一往無前。
深耕在人間這座城,每一個小小的我都是平平凡凡的人。荒蕪的底色,是孤身最好的相稱。
想來,成年人之所以微笑著說再見,是委屈多了,哭聲卻小了。
剩下的,我們不祝前程似錦,只祝余生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