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 知詳情馬啟明錯做誤辦,摸根底師慶磊步步緊跟
看著師慶磊一臉的憨笑,又聽到有好吃的,想著一放假至少兩個月都不能吃到的美味,翁麗欣站住了腳,歪著頭,眼珠子轉了幾轉,說到:“那好吧,反正是三哥說錯了話,賠禮道歉的飯,如果不吃,顯得小女子多沒有肚量,對吧?那,我請你吃串串紅,咱兩個扯平,互不相欠。”說著,就跑向買冰淇淋的攤位,翁麗欣嘴里說的串串紅,也是一冰淇淋的一種,就是用水加顏料凍成的冰疙瘩,一個竹簽上串五個,這是當時K市較便宜的一種冰淇淋,三毛錢一個。
師慶磊看著飛跑的翁麗欣,耳邊回響著“咱兩個扯平,互不相欠。”一陣心酸。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呀,聽老人說,就算是石頭,捂的時間長了也會發熱的。難道自己將近一年的守候,半年多的步步緊跟,她真的一丁點感覺就沒有嗎?如果她僅僅說的是錢財方面,那該多好。師慶磊每月的花費,比一般的同學都多,幾乎是翁麗欣生活費的三倍。自從想追翁麗欣,他和飯友們解散了,常想方設法的跟翁麗欣單獨吃飯,出去玩;在他和翁麗欣一起的時候,不論干什么花錢,他都會大大方方的拿出錢包,主動積極的掏錢。翁麗欣雖然不十分的競爭,但你一次我一次的方式,好像一直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當然,翁麗欣常常買相對便宜的東西,從錢的數目上,還是遠遠處于下風的。師慶磊知道“咱兩個扯平,互不相欠。”是翁麗欣和男孩子相處的基本原則,他是多么希望自己不在原則之內呀。想到這里,師慶磊決定,帶翁麗欣去廣州。
從知道翁麗欣暑假要去C市打工,師慶磊想自己也應該出去鍛煉鍛煉,就聯系了一個遠房親戚,七拐八拐的,反正是一個應該叫表哥的人,叫單永根。單永根在廣州省東莞市厚街鎮偉易達,做計算機方面的主管,經多次聯系,單永根同意他去看看,具體崗位和薪資待定。
翁麗欣拿著冰淇淋跑了過來,拿出一根遞給了師慶磊:“這個么熱的天氣,吃一根冰糕真是透心的爽。”
師慶磊接過串串紅,與翁麗欣并肩走出了校園,在去西門的路上,問翁麗欣可愿意跟他去廣州。翁麗欣一聽有打工的機會,連想都沒有想一下,高興的說:“好呀,還是三哥好,打工還想著小妹,等一會雞丁全給你,我只吃面就OK。”
放假后各自回家,兩天后,師慶磊第一次去了翁麗欣家,這個時候的翁爸爸,已經在朋友的幫助下又一次做起了生意;因為生意忙了,沒在家。農忙期間,哥哥嫂子們也都下地去了,家里只有翁媽媽和幾個小孩子。在翁麗欣家僅僅小坐了一會,沒有吃飯,就連忙轉回M縣。師慶磊和翁麗欣在M縣坐上了綠皮火車,在鄭州轉車,直達東莞。這是他們第一次坐這么長時間的火車,從出發到終點站,坐了三十多個小時,一開始的翻山越嶺,翁麗欣還是很興奮的,過了一天一夜之后,渾身的酸疼加兩天沒好好吃飯,就蔫了下來。一路上師慶磊一心一意看護翁麗欣,對其他財物疏于照看;以至于下拉車,要買東西吃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錢包被偷了。落腳東莞,兩個人僅剩下翁麗欣身上的一百多塊錢。從東莞坐車到厚街偉易達,找到那個所謂的表哥,表哥一看來了兩個人,馬上皺起了眉頭,不耐煩的把他們領到一個小飯店吃了一頓,就自顧自己的上班去了。留下兩個長途跋涉疲憊不堪的青年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茫茫然不知所以然,過了一會,緩了緩神。師慶磊領著翁麗欣尋找住處,來回轉了幾圈,最后決定在偉易達北門的一家小旅館住下。那是一個類似學生宿舍的旅館,一個房間內十個八個的床位,一晚上十塊錢。等一切安頓好,師慶磊再給單永根打電話,單永根說很不耐煩的說:“明天厚街人才市場有招聘會,你們去試試看吧。”隨著話音落地,掛電話的聲音也接著傳來。師慶磊對著話筒楞了半天的神,才無可奈何的放下電話,回去強裝笑臉的對翁麗欣說:“早點睡吧,明天這里有招聘會,表哥說讓我們先去試試。”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各吃了兩個5毛錢的饅頭,拿著學生證,就去了東莞厚街鎮的人才市場。人才市場里人頭攢動,大都是招操作工的,要初中、高中畢業證;這個時候,翁麗欣真是后悔的要死,咋就不拿一個證件出來呢,隨便初中畢業證,還是高中畢業證,混一個打工仔那都是容易的。在人才市場晃了半天,眼看人群漸漸散去,兩個人都沒有找到工作,快走出人才市場大門的時候,翁麗欣看到XX電線有限公司招文員,就走過去面試,面試官把手提電腦轉了一個方向,打開Excel,讓翁麗欣制作表格。翁麗欣剛剛拿起鼠標,不知道出現了什么故障,電腦立馬關閉了。面試人員過來擺弄,開機,連續幾次,機器竟然開不開了。面試的就招呼另一個人到:“劉傳勝,把你的機器拿來用一下”。一個高個子的臺灣人拿著電腦走了過來,放在翁麗欣面前。面試人員就順手把剛剛壞掉的電腦遞給劉傳勝,一邊遞一邊說:“老劉,你來看看,突然之間關機了,還開不了了?”原來,這個劉傳勝是XX電線有限公司咨詢科主管,他這次來招一個懂硬件,會網絡的,好管理維護他們廠一座辦公樓的網絡環境,可惜一上午沒有一個中意的。劉傳勝折騰了一會,放下說:“一時我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回頭再說吧。”
“能讓我看看嗎?”師慶磊在劉傳勝擺弄的時候,一直站在身邊,看到劉傳勝放下,就望著劉傳勝征求他的意見。
“噢,毛遂自薦,少年可畏。”劉傳勝聽到說話聲,轉頭看到一個毛頭小子,穿著普通,黑胖憨厚,莫名的有點好感,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拿去看看好了;如果你能修好,我就收了你”。
師慶磊好像沒有聽到劉傳勝說話,一邊擺弄一邊說:“有螺絲刀,或者別的,能打開一下的工具嗎?”
“有。”其他的工作人員一邊說,一邊遞給了師慶磊一個工具包。
翁麗欣這邊按面試主管的要求做表格。師慶磊在那里打開了面試官的電腦。也就一會會功夫吧,師慶磊把打開的后蓋合上,開啟,剛剛死死不亮的機器啟動了。面試官走過去,常規操作了幾下,說道:“哈哈,劉傳勝,看樣子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呀,我的機器完全可用了。”
“收攤吧,我看小姑娘就算了,人家電腦都修好了,你一個表格還沒有做好。”這個叫劉傳勝的男人,跟翁麗欣不客氣的說完,轉頭又對師慶磊說:“小朋友怎么說,要不要跟我走?”說著指了一下招聘區域上方的牌子,“我就是這個廠咨詢科主管,想招一個辦公室網絡主管。”
于是,第一場招聘會,師慶磊找到了XX電線有限公司,咨詢科網管的工作;翁麗欣徒勞而歸。回到他們住的旅社,師慶磊給翁麗欣買了一份炒米粉,一個人出去打電話找表哥去了。回來時,表哥一同來了,收拾了兩個人的行李,把翁麗欣安排到表哥熟悉的一個老鄉飯店里,吃住一天十塊錢。安排好翁麗欣,表哥走了;師慶磊帶著翁麗欣熟悉附近的環境。他們兩個繞著厚街人才市場轉圈,第二圈的時候,師慶磊問:“這個地方,我們來過嗎?”翁麗欣環顧四周,很仔細地看看,沒有看到熟悉的東西,搖搖頭,很肯定地說:“沒有。”繼續轉,連續轉了三圈,師慶磊問同樣的問題,翁麗欣總是真誠地給了同樣的答復。師慶磊頭大了,這可怎么辦?把翁麗欣送回住處,師慶磊又一次給表哥打了電話,開口借錢。第一次,師慶磊有生以來第一次向人借錢,借錢的對象是見了兩次面的,一個不知道拐了多少彎的遠房表哥。表哥一聽借錢,睜大了眼睛,說道:“你們才來第二天,這么快就借錢?你不是找到工作了嗎,工廠里都管吃住的,不用花什么錢。”
師慶磊說:“我是不需要花什么錢,可是翁麗欣還沒有找到工作,她手里沒錢怎么行。”
單永根有點不理解師慶磊,認真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她雖然沒找到工作,咱不是給她安排了有吃有住的地方嗎?有吃有住了,慢慢去找工作,也不需要花什么錢呀?”
師慶磊說:“她路盲,每次外出應該坐車去,不然一個人走丟了怎么辦?”
單永根搖了搖頭,覺得師慶磊不可理喻,對這個女同學關心的太過度了,但也不好說什么,小孩子,總有他自己的道理,就無可奈何的說:“好吧,你想借多少?”
師慶磊回答到:“三百。”
單永根吃了一驚,三百,他說的多么的輕巧。這個小表弟知不知道,三百塊錢,相當于他們廠一般的操作工,一個月的工資。于是,單永根擰起來眉頭,懷疑的問到:“三百?你要這么多干嘛,就算天天坐公交車或者摩的,也用不了這么多吧?”師慶磊看到表哥驚訝的表情,沒有細想,仍按自己的思路,自顧自的說著:“她喜歡玩,出來一次不容易,隨便她想吃什么,想怎么玩;讓她出去吃,出去玩好了。”
單永根聽師慶磊如此說,禁不住又一次問到:“她是你女朋友?”
師慶磊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是說過了嗎,不……不是,是同學。”
“我……;讓我怎么說你,好吧,隨便你。”單永根有點不情不愿的掏出錢包,拿出三張毛爺爺遞給了師慶磊。接過錢,師慶磊跟單永根說:“你放心,我發了工資就還你。”說完,轉身走了。單永根看著師慶磊的背影,無可奈何的搖拉搖頭,說道:“現在的孩子,真搞不懂。”
當天下午,師慶磊拿了翁麗欣的一個被單,把三百塊錢塞給翁麗欣,徒步走了二十里路,去XX電線有限公司報到上班了。厚街人才招聘會是每周兩次,翁麗欣在除了身份證,沒有任何證件的情況下,在人才市場轉了兩周,一份工作也沒有找到。每到周六,師慶磊都會跑二十里路來找翁麗欣,每次來都是帶兩個水果,第一次是兩個蘋果,第二次是兩個橘子。第二次來的時候,翁麗欣提出想去他上班的地方看看,師慶磊聞聽十分高興,麻利的帶著翁麗欣,坐上了開往他上班的地方的公交車。這是師慶磊在厚街第一次坐車,每人一塊錢,坐到了他上班的后溪。那時候工廠管理嚴格,不是本廠的人,是不能隨便出入的。師慶磊就帶翁麗欣,在他們廠員工進出的小門旁的飯店里,請翁麗欣吃了一盤炒河粉。
翁麗欣要走的時候,師慶磊直視著翁麗欣說:“以后,你最好不要來找我,反正我每周都會去找你的;如果真有什么事,必須來;你給我記住,一定坐車來。東莞厚街,太亂了。”翁麗欣笑了“你怎么每次都徒步的?在K市,你可是沒我能走路。”
師慶磊急了,一把抓住翁麗欣的胳膊,不容商量地說:“聽話,一定要聽話,這里是厚街,不是K市。我告訴你把,我去找你的這兩次,每次都能看到尸體,旁邊寫著讓認識的人認領的牌子。”
翁麗欣有點不相信,雖然在住的附近溜達,親眼看到過小偷;也聽一起住的女孩們說,這里很亂,小偷什么都偷,錢,證件都是小偷的目標。處于安全考慮,她已經把師慶磊給她的三百塊錢預存老板那里了,老板給她寫了一個收據,她手里沒錢,除了身份證以外也沒證件。所以,她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可擔心的。
看到翁麗欣神思遠游,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師慶磊有晃了晃翁麗欣,說道:“聽到沒,一定要聽話;要來,就必須來回都坐車。”“好了,我知道了。”翁麗欣甩掉師慶磊的手,不以為然地敷衍著。
師慶磊見翁麗欣答應了,就囑咐到:“我一下班都會來這里看看,你來了,就坐這個店里等我。不要亂跑。”翁麗欣不耐煩的回答到:“好了好了,不要婆婆媽媽了,去上你的班吧,拜拜。”
與師慶磊分手后,翁麗欣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地走,反正自己也沒什么事,就一邊走一邊玩吧。她來的時候死死記住了這條路,國道117,一條直路,轉一個彎就到她住的地方,二十里就二十里吧。117國道上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路人,更是行色匆匆;翁麗欣是從北向南走,左邊的綠化帶邊,常有三五個人小坐,也有躺在休閑座椅或者石凳子上睡覺的。大約過了一半多的路程,迎面來了四個男人,穿著都很臟,看樣子是工地上的工人,手里都拎著頭盔。離翁麗欣不遠,一個男人壞笑著對同行的人擠眉弄眼,翁麗欣感覺不妙,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幾個人就猛跑過來,奪了翁麗欣的包就跑。翁麗欣轉身大聲的喊:“我包里沒有錢,也沒有證件,就一把傘,還給我吧。”
四個男人聞言,果然不跑了,奪包的男人拉開包,翻了翻,果然什么都沒有,就惦著包轉身向翁麗欣走來,嘴里嘟嘟囔囔地說著什么,翁麗欣迎上去接包,那個男人竟然一手遞包,一手朝翁麗欣下體摸了一把,同時猥瑣地說:“跟哥哥走吧,跟哥哥走就啥都有了。”翁麗欣一聽,奪包轉身就跑,身后傳來男人們的壞笑聲。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確認壞人沒有追來;翁麗欣喘著氣,越想越怕,于是,除了招聘會,一周沒有出門。到了周六,翁麗欣決定回家了,三周都沒有找到工作,暑假已經過了快一半了,是該回去的時候了。她早早起來,坐車去了師慶磊所在的工廠。剛在那個小飯店坐下,師慶磊就出來了,一看到翁麗欣,滿眼放光,呵呵地笑著,招呼老板娘給翁麗欣弄吃的。在吃飯的時候,翁麗欣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師慶磊馬上沉默了,是呀,翁麗欣一個人在外邊,他是真不放心;可是,她一個人回家,也非自己所愿。怎么辦?怎么辦?師慶磊讓翁麗欣在這里等他一下,他跑到廠里去了。
再次出來的時候,師慶磊的腦袋耷拉了下來,看了看表,說:“時間還來得及,走,我送你上車。”在送翁麗欣的路上,師慶磊塞了300塊錢給翁麗欣,一邊賽錢一邊說:“如果你非要走,也要等到明天;明天我去送你,把你送上火車我才能放心。”翁麗欣點點頭,坐車回到了住處。
第二天一早,翁麗欣住的店主還沒開門,就聽師慶磊在樓下喊,說是樓下,其實翁麗欣住的地方,是老板用木板隔開的房子,就在飯店的上方,有一米半左右的高度,反正以翁麗欣的個頭,是不能直身走路的。隔開的房間有兩個,一個堆放了雜物,另個就是翁麗欣和三個女孩子住的地方。不過這老板挺好的,待老鄉還算厚道。每天吃飯是米粉,河粉,炒飯三選一;那天生意好了,小姑娘們幫幫忙干點活,晚上就會給加菜,翁麗欣記的,在那個店里吃過兩三次魚,而且南方的人,做的魚很好吃;沒有油炸,活魚現殺下鍋就做,看起來很不費事的樣子;這對中原出生生長的翁麗欣來說,是很奇特的事情。聽到師慶磊的喊聲,翁麗欣急忙順著竹梯爬下來,開了店門。
一見到翁麗欣出來,師慶磊急忙說道:“麗欣,先跟我去面試吧,如果面試不成功,再說回家的事。”
翁麗欣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的說:“面試,上哪里里去面試呀,今天又沒有招聘會。”
師慶磊說:“我們廠呀。我昨天找了人,他們答應今天給你一個面試的機會。”翁麗欣一聽,馬上來了精神,麻利的上樓穿了自認為最體面的衣服,認真的梳洗了一番。簡單的吃了點早飯,就高興的跟著師慶磊,大步的向XX電線有限公司所在的后西溪走去。
要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面試官愛文藝大談紅樓,好青年他鄉聚攜手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