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著

洗完衣服發現自己的無名指指尖有一道口子,小小的,已經被水泡的泛白,然后,感覺到了鉆心的疼痛,一晚上,拿東西都是一種別扭的手勢,生怕碰到一丟丟,即使一直在盯著視頻,還是不自覺地感到疼痛,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阿飛,阿飛說我矯情。

以前母親也這樣形容過我,小的時候比較淘氣,總是弄到手上、胳膊上、腿上到處都是青紫,母親說很奇怪,只要沒有破皮流血,我一般都是淡然處之,該玩玩。但是只要流一點血或是破了一點皮,我就開始叫苦連天,太小的時候說話想不到什么形容詞,只會喊著:“我要死啦,我要死啦!”直到母親找來創可貼幫我貼住小小的傷口,才開始慢慢收住眼淚,但是別人確實不讓碰的,如果有人稍微碰了我受傷的地方,我就開始哭,連續不斷地哭,直到有人來哄我。

從哭這件事情看來,我還真是一個執著的人,祖母說我小的時候,如果我開始哭了,沒有人來認真地哄我,或者沒有讓我達到自己的目的,我能哭上一整天,吃飯的時候哭,看電視的時候哭,玩耍的時候繼續哭,別的小孩會哭累了睡著,我也會,只是不同的是別的小孩睡一覺就好了,我醒了之后會繼續的哭。也因為如此,小的時候總是挨打和被關禁閉。

現在祖母沒事的時候總喜歡拿這件事情來調侃我,我倒是很少覺得不好意思,好像在我的潛意識里,我還是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因為如果連孩童時代的哭泣我都要壓著自己,那我的人生也太悲慘了。

我的執著還有一些莫名其妙,母親前一段時間告訴過我一件事情,大概在我五歲的時候,她當時挑了一些籃子去菜地,我要跟著去,但是我不讓母親走在我的前面,只能讓她跟著我。去的時候母親挑的是空籃子,跟在我的后面慢慢地走著并沒有負擔,但是回來就不一樣了。有過挑東西經驗的人應該都知道,當你挑著重物的時候,你就本能地就想走的快一些,五歲的我在菜地里走都走不穩,更不要提走的快了,所以母親就走在了我的前面。

據母親說,在母親走到我的前面那一步的時候,我就開始大聲地哭出來,并且站著不動了,母親喊了好幾聲得到的是我越來越大的哭聲,只好自己先把菜挑回家。那時候的我算是硬氣,無論母親怎么吼我威脅我要挨打,我自巋然不動,一步不移。母親氣急,把菜放回家就來菜地把我抱了回去,然后 ,我又自己跑回菜地,站在同樣的位置開始哭,母親只好又來站在我的身后,我仍舊沒有移動,因為我說母親肩上沒有籃子。最終的結果可以說是我贏了,也可以說是母親贏了,母親挑著空籃子來到菜地,走在不斷抽噎的我的后面慢慢踱了回去,回去之后我被關了兩個小時的小黑屋,任憑我摔打了小黑屋里的所有東西,母親都一直沒有開門。

母親現在想起來總是苦笑不得, 說因為我的執著小時候我挨了不少的打,關了很多次的小黑屋。我每次聽到也是苦笑不得,原來執著真的是骨子里來的,看來這一輩子我也改不掉了。

后來我發現,自己并不是隨便的執著,好多事情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潛意識里自己有一套自己的規則,如果發生的事情沒有觸及到我的規則的邊界,我就沒有任何反應。自己的執著說白了也就是一直堅守著自己的規則而已,而這個規則在別人的世界其實就是一種奇怪的存在,而在于自己,卻是一種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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